“朕不知。”
劉牧搖頭道:“渾天說用於我們所立足之世界,驕陽為七曜之中樞,但是七曜之外,便是你們一生所追求之事。”
“臣謹記。”
李意眸子陡然晃動。
“李卿。”
劉牧拂袖道:“你要做先行之人,整合所有天文之說,擇日呈遞於天祿閣,朕審閱之後會安排人刊印授學,星圖要刻,你若不刻星圖,後來者怎麼去駁斥你的學說,與你所勘定之事,又怎麼去補足天時,可對?”
“諾。”
李意肅然作揖長拜。
“去吧。”
劉牧擺了擺手。
“陛下。”
李意剛欲轉身,又折返恭拜道:“臣準備調動天工府澆築渾天儀,並專研圭表以計天時,可能要請戶部撥調錢財。”
“可以。”
“此事朕準了。”
劉牧沉聲道:“望爾等能將圭表納於一掌之間,縱是夜晚亦可觀天時。”
“諾。”
李意再問道:“敢問陛下對於秘書郎郗萌的宣夜說如何看待。”
“天了無質。”
“非是朕如何看待。”
“是你們,是天下學子如何看待。”
劉牧翻開公文,淡淡道:“你認為的天是什麼,你以為的地又是什麼,天是宇宙,還是渾天包地之氣!”
“臣受教。”
李意作揖退出天祿閣。
對於天象,諸夏流傳三種學說。
一為蓋天,二為渾天,三為宣夜之說。
或許,他不應該執著於單獨一種,若是將三種學說合為一,假以時日能夠寫出新的天象學說。
當然,首要之事還是需補天時,將星辰刻於大地之上。
“洛陽。”
“多年未來,都不識路了。”
萬勝門處,李彥,童淵牽著馬匹,跟在王越的身後。
往來的商賈,還有各式各樣的人,以及錦衣華服,都讓他們目不接暇。
“你們啊。”
“又怎麼會來洛陽。”
王越將二人領入西市酒家,朝著酒家保喊道:“三碗羊羹,一隻燒雞,然後來個長生韭炒雞子,燉豬骨,三碗蒸稻,一壺清茶。”
“謔。”
“還是甕奴。”
李彥靠著窗戶,掃過街市上背著竹簍的人說道。
“你也了解。”
“甕奴,富裕之家都不屑用。”
王越從腰間摘下水囊,用桌子上的琉璃杯倒酒,說道:“這些時日,天工府和瘋了一樣燒製琉璃,弄得洛陽極為泛濫,連坊市酒家都用上了。”
“酒不錯。”
童淵微微抿了口稱讚道。
“自然。”
王越微微揚起頭,傲然道:“某之學生所敬,凡考上進士者,儘皆送來一壇進士酒!”
“嗬。”
童淵不由搖頭苦笑不已。
這王越,以前求官心切,如今儘知炫耀了。
王越摘下腰間的佩劍放在桌案旁,笑問道:“若是某沒有記錯,你們的弟子可都是大漢封侯之人,何故要給某寫信!”
“小事情。”
“待會去了你府上再說。”
李彥望著窗外來來往往的人,說道:“有不少未曾見過的人,都是胡商販賣而來嗎?”
“非也。”
王越目光平淡道:“有不少西域小國主動來大漢者,凡入境會分發一個通關文牒,從商之人隻能留駐一年,若想繼續留駐大漢,每年需要上繳三十萬錢。”
“沒錢呢?”
李彥側目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