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季微微一愣,抿嘴道:“始宗兄,某會處理兩郡回撤之事,當今之計是壓下叛亂,而不是在府中爭論對錯!”
劉先忍不住問道:“你可知那是兩郡之地啊?”
“有選擇嗎?”
龐季提著衣袍走向車輿,淡淡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昨日之退,便決下今日之退,若真的因叛亂之事,造成荊揚崩潰,江東必然從各處調兵收縮防線,那時荊州便要獨自承受鎮國府了。”
“罷了。”
“你自己去與他們說。”
劉先無奈的搖了搖頭,登上自己的車輿。
如今。
天下大勢歸劉牧。
他們不過是垂死掙紮的一群反賊叛逆。
退守是遲早的事情,能苟活一日便是天幸,還敢奢求什麼?
一場因討伐山越的大叛亂。
促使大都督府決策,以舍去兩郡退荊南而安荊揚。
消息傳出之際。
南郡,江夏的入冊編戶喜極而泣,恨不能敲鑼打鼓,與之不同則是士族郡望的佃戶,直接操戈逆反。
他們是人,隻是將田畝賣給士族郡望,並不是賣了自己。
這些士族郡望撤去荊南,失去可以耕種的田畝。
自己為何要跟著去?
又為什麼不是留在兩郡等候朝廷均分田畝?
故而,一場因編戶,流寇掀起的血潮還未被摁下,兩郡佃戶再度逆反,甚至波及到了軍中。
荊揚之亂。
令監州尉大為開眼。
倉促之間,整合各郡的消息,發往洛陽所在。
季夏之月,律中林鐘。
溫風始至,蟋蟀居壁,鷹乃學習,腐草為螢。
雖無大旱,但正常的熾熱,都令人無比煩躁,各地的冰茶,酥山尤為暢銷,促使大漢儲冰急速消耗。
“陛下。”
“洛陽儲冰恐怕不足了。”
神武門下,樹蔭之處,羊衜扇著竹製團扇,擔憂道:“如今,太微宮未央殿關乎社稷之大事,需要供給大量的儲冰,是否要減少對坊市的販賣?”
“不用。”
“我們與百姓並無不同。”
劉牧晃蕩著搖椅,淡淡道:“朕有一法,曰硝石製冰,這些年工部儲備的已經足夠多了吧!”
“不少。”
“已經儲備超過六萬石。”
衛覬恭敬道:“這幾年,漢中,涼州都開采鹽礦,發現了不少硝石礦,還有不少道人想要盜礦煉丹,都被送去挖溝渠了!”
“甚好。”
劉牧側目望著二人,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大漢的未來。
不應該因車馬,被限製於萬裡山河。
火器時代,是一種禁忌,一旦開啟將會是毀滅性的存在。
可是,手中沒劍與有劍不用是兩回事,所以早在收複三輔,漢中,與雍州之戰結束以後。
工部對於礦產的開采便提上日程。
鐵礦,煤礦,猛火油礦,鹽礦,硝石礦亦是如此。
一硝二硫三木炭,加點雞蛋清,白糖,便是可以摧山斷河的黑火藥。
這些年他組建天工府,鑽研冶鐵之法,興工商業,把甘蔗,甜菜並入經濟作物的類彆之中,便是為了火器的研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