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芝作揖道:“嚴白虎已經被伐滅,請大帥降於大都督府,莫要令丹陽生靈塗炭,也可保涇縣之安寧。”
“混賬。”
費棧拍著桌案怒喝道:“聽你之言,才是令丹陽生靈塗炭,日南郡之事便在眼前,數十萬人被屠戮一空,難道爾等不見嗎?”
“等等。”
祖郎問道:“你言歸順孫堅?”
“是。”
鄧芝頷首回道。
“歸順可以。”
祖郎思忖道:“某問一件事,你答對,某便應下。”
“請。”
鄧芝不假思索道。
“祖帥。”
費棧臉色頓時大變。
他與祖郎休戚與共,若是真的投於孫堅。
未來大漢討伐之時,必定如日南郡那般,去人留地,血漫千裡。
“且聽。”
祖郎抬手止住,沉聲道:“某常聞海域之上,大漢的艦船往來,不知除卻日南郡,還有簽署朝貢盟約之國,何處還需要用到這麼多艦船。”
“貿易。”
鄧芝饒有意思的說道。
對南域七國,確實用不得這麼多艦船。
但,江東消息並不靈通,祖郎還在試探他的身份啊。
“何處?”
祖郎眸子微凝道。
鄧芝坦然道:“貴霜,安息,條支,羅馬等等,皆是大漢的貿易之國,身毒的笈多王國,更有大型泊港停靠!”
“某應下了。”
祖郎心中一喜,說道:“請先生暫住兩日,某需要告知眾部,更要安撫隨行的百姓。”
“可。”
鄧芝作揖道:“此次遷徙出去,願拜將軍為宛陵督,兼治涇縣,可以此政安撫入山的百姓,莫要在山中承受苦寒了!”
“善。”
祖郎頷首應下。
從堂外喚來親衛,領鄧芝前往其他屋舍休息。
“祖帥。”
“你糊塗啊。”
費棧攥拳砸在木案之上,怒斥道:“某不隨你出山,大不了領著舊部往豫章而行,總有一條活路。”
“費棧。”
“某何時害過你?”
祖郎盤腿坐在其對麵,低聲道:“江東消息閉塞,焉能知曉大漢艦船通往何處,這鄧芝又怎麼敢篤定貿易之國?”
費棧恍然大悟,又不解道:“若他為監州尉,又何必欺瞞你我?”
“猜是猜。”
“答是答。”
祖郎淡笑道:“隻要他一日不承認,所有的猜測都是虛假,就算我們真的倒戈孫堅,並上稟此事,他亦有斡旋的餘地!”
“這事。”
“某還是覺得玄乎。”
費棧喝了口酒水,心中直打鼓。
畢竟,對於他們而言,鄧芝不承認自己的身份,不免有誆騙的嫌疑。
“改命。”
“需要付出代價。”
祖郎神情複雜道:“你我說的好聽是宗帥,不好聽就一介賊首,想要在鎮國府的討伐下求一條活路,不賭不堅定忠誠,又怎麼配得到陛下的恩賜。”
“若賭錯了呢?”
費棧苦澀一笑的問道。
“錯了?”
“臨陣倒戈。”
“若能在戰場中活下來。”
祖郎自嘲一笑道:“那時,或許背負一個罪名,猶如南中之眾,冀州的罪人,行開路浚通河渠之事。”
“負罪之人啊!”
費棧心有悲戚,卻又不得不認可這種做法。
不論他們怎麼選,都是在賭一條生路,隻是爭未來活的好不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