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巴望著奔流不息的江水,神情一變再變。
一個又一個人名,在他的腦海中閃過,最終凝聚於一人身上。
真的如龐季所言,鄧芝才是最大的暗間,而且已經到了足以傾覆大都督府的地步。
鄧芝,鄧伯苗,南陽新野人士,早為解煩營卒,後因功擢升為解煩校尉,在他手中拜為解煩左部督。
征討祖郎之際,一人持劍破敵,帶著孫策逃離戰場。
而又以說服祖郎為功,如今主掌吳郡,會稽沿海之地的戰場。
他之所以忽視鄧芝,第一便是因年少入江東,一路攢功擢升,更救了孫策,而劉先,許貢之死的時候,其人在涇縣說服祖郎。
如若當真如此,江東恐怕危在旦夕了。
因為不止是鄧芝有問題,連祖郎都有可能倒戈。
想到此處,他終於明白,祖郎為何能隨其下山,拜為宛陵督。
“不。”
“絕對不是鄧芝。”
“龐元安,他在脫罪。”
最終,劉巴搖頭散去腦海中的想法。
鄧芝去江東的時間太早了,早到足以排除其嫌疑。
最為重要,便是龐季說的話太過,有種迫不及待想要把他的懷疑,引向江東戰場,令牛渚軍解除限製。
這種做法,最為符合監州尉在即將爆發戰爭時的利益。
“盯死劉巴。”
“若他遣人去江東,便夤夜渡舟截殺。”
牛渚軍大營,龐季尋來一個偽裝成輜重營卒的監州尉卒。
“諾。”
監州尉卒欲要轉身離開。
“等等。”
猛的,龐季又喚住監州尉卒,思忖道“不用去了,想辦法將消息傳給謝煚,讓他常駐孫堅帳下,若是有禍及祖郎之事,切記要將其保下。”
“諾。”
監州尉卒拱手應下。
“伯苗。”
“某儘力而為了。”
龐季望向江東方向,呢喃道“你我相約,誰死於荊揚,另一個人便為其送行悼念,今日若是劉巴不入謀心之計,來日某必定為你披麻戴孝,送靈歸蒿裡!”
另外一邊。
監軍營壘,主帳之內。
劉巴寫好一封書信,另外喚來兩個校尉。
“監軍。”
霍篤,魏延拱手肅然道。
“此信。”
“入夜之後急送江東。”
劉巴將書信遞給霍篤,告誡道“切記,你先安排人乘舟去江東,而後自己率部曲潛伏暗處,但有人夤夜追擊先行之舟,你立刻將其緝捕,若無人追擊便率軍回來。”
“諾。”
霍篤滿是疑惑的應下。
“文長。”
劉巴安排道“你即刻布軍,今夜盯死牛渚營,切記整個軍營都要盯住,尤其是龐元安,更不能出現疏漏。”
“監軍。”
魏延眉頭緊蹙,沉聲道“如此布軍,我們的人不足以監察荊南軍,還有劉寇盟軍,何況元安先生真的值得懷疑嗎?”
“值不值得。”
“今夜過後,便可辨明了。”
劉巴拍了拍其肩膀,沉聲道“某知你是義陽人,同為荊襄之人,不忍懷疑其為暗間,但今夜過後,便可為其證身。”
“諾。”
魏延忍著不解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