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定生死。
劉巴的豪賭,何嘗不是龐季的豪賭。
凡有勝者,大勢傾軋,整個南地的戰局將會進一步變化。
故,二人穩坐主營軍帳之中,無視牛渚軍營爆發的衝突,會走向何種變化。
“狂妄。”
“太狂妄了。”
魏延望著越聚越多的牛渚軍卒呢喃道。
“你還未見過更狂妄之事。”
徐逸抬手把橫於脖頸的劍鋒壓下去,嗤笑道“今日,爾等若是把劉子初請來給個交代也就罷了,若不然縱是監軍,都勿要想著離開牛渚軍。”
“某倒是想見識見識。”
魏延隨手將手中佩劍插在地上,解開身上的甲胄,下令道“眾將士聽令,請牛渚軍的袍澤回帳休憩!”
“諾。”
四周的監軍卒伍應喝道。
“眾將士聽令。”
“請監軍袍澤,爬著滾出大營。”
徐逸望著魏延大喝一聲,亦是開始卸甲。
“徐都尉。”
“今日,得罪了。”
魏延暴喝一聲,整個人飛躍過去。
徐逸望著撲殺過來的身影,側身避開襲擊而來的拳頭。
退後小半步,扭腰蓄勢全身氣力灌入右腿,朝著左側鞭撻過去。
哪知,魏延的速度更快,整個人轟然撞入自己的懷中,衝散篝火,砸倒煮粥的銅鍋。
兩個人的搏鬥。
徹底引爆牛渚軍卒心中不平之氣。
一眾將士,紛紛丟下手中的鋒矛,佩劍,朝著監軍卒伍撲了過去。
今夜,他們若是持械搏殺,便是嘩變炸營,可若是赤手搏鬥,僅是被劉巴與監軍卒伍欺負太甚,宣泄心中的怨氣。
輕與重,所有人心中皆有衡量。
可是,再怎麼克製的搏鬥,終有見血之時。
不知何時,混亂中有人執兵鋒,朝著搏鬥之人刺過去。
一抹鮮血,在月色與火光的照耀下,激發最為恐怖的人性。
劍鋒,戈矛,乃至兜鍪,燃燒的木柴,都化為眾人手中的軍械。
一場極為恐怖的暴亂,伴隨著滔滔江水聲,爆發在江陵大營之內。
毗鄰之地。
邢道榮自己都傻眼了。
本以為今夜隻是監軍布防牛渚軍,沒想到會爆發這樣的生死搏鬥。
“將軍。”
“我們怎麼辦?”
頃刻,軍帳內聚集不少人。
“走。”
“立刻便走。”
邢道榮倒吸了口冷氣,駭然道“牛渚軍嘩變,必然會調我們前去鎮殺,若是等調令來了走都走不了,況且此時是我們渡江最好的時機。”
“諾。”
一眾零陵將卒拱手應道。
“對了。”
邢道榮猛的喚道“傳令其他三郡軍卒,立刻包圍牛渚軍營,就言某且去主營請劉監軍,元安先生。”
“諾。”
一眾人眸子中閃過一抹喜色。
如此安排,又能給他們拖延不少時機,必可安全渡江。
牛渚軍炸營,給予邢道榮等人最好的保護色,可令他們安全離開江陵。
故而,僅片刻,長沙,桂陽,武陵三郡的軍卒,便聞令列軍,朝著牛渚軍營走去。
“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