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彆小瞧了這些宮女太監的能力,到時候,藏得什麼東西都給他翻個底朝天。
哼,叫你如此猖狂。
四皇子這樣想著,心情不免好了一些,對著五皇子便耐心了一些“走吧,母妃應是等著,請完安便休整去。”
五皇子跟在他身後,自是極儘奉承。
明明是親兄弟,都為皇子,竟一個像奴才,一個是主子。
與此同時,皇太子垂眸看著手中的一尾遊魚,他輕輕點著小胖崽的額頭。
四皇子心思重,見著他才會犯幾回蠢。
五皇子胸無點墨,一切唯四皇子馬首是瞻。
心思重,便意味著心細,晏寂淵似有所感,回想起剛剛大鴨子頻頻看向自己身後的動作。
他目色一凝,如玉的臉龐上浮現出一抹沉思。
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不管四皇子看沒看到,為了這尾胖魚兒,他都得儘早解決掉這個麻煩。
皇宮處處是耳目,他有法子結果了四皇子。
晏寂淵抬眸看了看亭中的棋盤,黑子已經漸漸蠶食棋局,四皇子是一個很好用的棋子。
貿然動手,不僅會令宮中戒備森嚴,那個無能的皇帝也會如驚弓之鳥。
到時候他的一點動作都會被放大,養胖魚兒就更難了。
孤須的想個好法子出來,不求十全十美,隻須護他周全。
他目色沉沉,麵上沒有一點變化,看不出皇太子的心中還存著一些焦躁。
餘光瞅見胖魚兒眼下的一塊魚鱗,不同於從金色變成紅色的樣子,這塊鱗片本身就是紅色的。
紅如血滴一般。
晏寂淵的目光久久地凝在此處,心中突然升起一陣陣鈍痛來。
或許是夜太涼,令他受了寒,嗓子也有些喑啞“哭得今生,憶得來世。你這胖魚兒,倒像是長了一顆淚痣般。”
他說這話時,刻意帶了調笑的意味,可心中思緒萬千,夾雜的鈍痛與慌亂,是怎麼也掩蓋不了的。
孤究竟是怎麼了,心緒起伏如此之大?
晏寂淵沉沉思索,風不斷獵起他的衣擺。
明月見證下,他守了小胖崽一夜,直至霧氣翻滾,東方未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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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藏著事,便睡不長久。
四皇子早早地洗漱完畢,便又去見了自家母妃。
林貴妃為了爭寵,日日都起得早給皇帝做養生羹湯,她手藝很好,外貌溫柔,如一朵迎風的解語花。
皇帝很是喜愛她,執掌六宮之權,皇帝從皇貴妃那分了一半給她。
“榮兒,昨日吹了一宿的風,今日起得這般早?”林貴妃溫聲細語地問。
四皇子看了看四周,宮人識趣退下。
他躬身一禮“母妃,兒臣想從您那借幾個人手。”
林貴妃身上的氣勢陡然一變,她看著自己的兒子,問道“你要人做什麼,伺候你的人還不夠?”
“兒臣覺得廢太子——”話還沒說完,便挨了林貴妃一巴掌。
金累絲護甲在他臉上留下一道劃痕,林貴妃卻毫不在意,厲聲道“喊久了,便成了習慣。母妃告訴你多久了,無論哪裡,都叫他太子殿下!沒有胸襟,不禮賢下士,朝臣便看不到你,陛下子嗣眾多,你又如何才能出頭?”
四皇子眼中一點情緒也沒有,低著頭說道“父皇不喜太子殿下。”
林貴妃這才滿意,她譏諷道“陛下再如何不喜,也要看閣老的意思,而閣老,要顧著邊關那一位。他如何作踐皇後母子咱們都不該管,該有的禮數做全了。日後如何,母妃可就指望你了。”
四皇子應聲“是。”
見他如此乖覺,林貴妃亦是欣慰,又回到初始溫和的模樣“你這孩子,竟這般驕縱,母妃便再撥給你幾個宮人。”
母子倆一唱一和,聲音不高不低,恰好是外頭能聽見的音量。
又說了一會話,四皇子才目不斜視地走了出來。
臉上的刺痛對他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刺目的陽光灑在他臉上,四皇子緩緩牽動臉部的肌肉,露出一個令人見之生寒的笑意。
“來人!”
守著的宮人哈巴狗似迎了上去。
“我這幾日想要去太液池玩玩,多派幾個人看著去,我可不想被人打擾。”
他又對著貼身近侍低語了幾句,宮人們退了下去。
四皇子站在外殿之中,神色不明,又有恨意,又有快意。
“藏好了,若是被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