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劉文昌戲說也要到此處修行,明玉珠不禁掩唇輕笑起來,說道:“今日下午啊,倒是來了這麼一號人物。那家夥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一進門便死乞白賴地非要在我這尼姑庵裡出家當和尚。咱們明明白白地告訴他,這兒可是尼姑庵,壓根兒就不收和尚。誰承想,這家夥臉皮比城牆還厚,愣是不肯走哇!無論咱們如何苦口婆心地勸說,他就跟沒聽見似的,依然我行我素。不僅如此,他仗著咱們皆是女流之輩,竟然還敢言語輕薄、肆意調戲,簡直無法無天!這不,惹惱了咱脾氣火爆的胖姐,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頓暴揍。原本呐,我們是打算直接將他扭送至官府治罪的。隻可惜呀,等收拾完他的時候天色已經太晚啦,衙門早就關門了。沒辦法,隻能先把他五花大綁,關進柴房裡頭,等到明日一早再將他押解至新城縣衙問罪。”
劉文昌聽後微微一笑,擺了擺手說道:“這世間流落他鄉的可憐之人何其多喲!所謂‘得饒人處且饒人’嘛,即便此人偶爾有所冒犯,但好在並未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又何必非得將其送入官府呢?說不定他隻是一時糊塗罷了。”
這時,一旁的胖姐忍不住插話道:“哼!您可彆被那家夥的表象給騙嘍!依我看哪,這人根本就不是什麼流落他鄉的窮苦百姓。瞧他那副油腔滑調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個好人!而且呀,他身上攜帶的銀子多得嚇人哩!要說他這種做派,倒更像是流竄在外作案的盜賊。像這樣的惡人,咱們若不好好懲治一番,日後不知道還要禍害多少無辜之人呢!所以呀,把他捉拿歸案那是一點兒都沒錯!”
劉文昌心地善良,懷有強烈的惻隱之心。他聽聞有人被關押在此,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好奇和憐憫之情,很想親眼見一見此人,並順便審問一番。如果經過審查發現並沒有太多可疑之處,他打算將其放走。
明玉珠知曉了劉文昌的這個想法之後,便手提燈籠,小心翼翼地引領著他前往柴房。一路上,兩人都保持著沉默,但內心卻各有所思。
終於抵達了柴房門口,明玉珠輕輕推開房門,燈光瞬間照亮了昏暗的屋內。劉文昌定睛一看,隨即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你們可真是幫我完成了一件至關重要的大事啊!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此人竟是那全國通緝的私造錢幣要犯、大鄣山強盜團夥的頭目——錢四方!”
此時,錢四方也抬起頭來,目光與劉文昌交彙在一起。刹那間,他麵如死灰,心如墜冰窖。萬萬沒想到,自己縱橫江湖多年,最終竟會如此狼狽不堪地栽在了兩個看似柔弱的女子手中,從此斷送了自己的一生。此刻的他懊悔不已,悔恨當初隻因貪戀美色,見到兩位漂亮女子便心生淫邪之念,從而落得這般下場。
原來這錢四方自那大鄣山狼狽逃出之後,心中惶恐不安。他深知自己犯下重罪,若在歙州多做停留,一旦被官府察覺,必定插翅難逃;而睦州亦是不能前往,唯恐與那趕往幫源洞圍剿的官兵狹路相逢。思來想去,他覺得唯有朝著東南方向前行才更為穩妥。畢竟東南沿海一帶向來富庶繁華,人來人往,魚龍混雜,要想在此地隱匿行蹤、混出點名堂倒也並非難事。
這一路之上,錢四方行事極為謹慎。白日裡,他尋一處隱蔽之所酣然入睡,待到夜幕降臨方才悄然起身趕路。如此一來,雖說行進速度頗為緩慢,但好歹能夠避開他人耳目。他心裡盤算著,隻要能安然越過臨安地界,便可高枕無憂了。
一日,正當錢四方饑腸轆轆之時,一座名為靜雲庵的廟宇映入眼簾。他心中暗喜,趕忙上前敲門討要吃食。庵中的明玉珠見他可憐,便吩咐小尼準備了一桌豐盛的素齋款待於他。錢四方風卷殘雲般將食物一掃而空,這才抬眼打量起眼前之人。隻見那明玉珠生得眉清目秀、膚如凝脂,宛如仙子下凡一般。一時間,錢四方竟看得癡了,心中不禁泛起陣陣漣漪。
再環顧四周,發現此處皆是女尼,錢四方膽子頓時大了起來。他心想:既然已入這佛門清淨之地,想必那些追捕他的官差也不會想到此處。更何況,自己曾在靈山寺出過家,對於佛門之事也算略知一二。倘若能借此機會順利剃度皈依,不僅可以躲避朝廷的通緝追捕,還能終日與這如花似玉的美人相伴左右,豈不快哉?於是乎,錢四方使出渾身解數,憑借其巧舌如簧之能,對明玉珠百般諂媚討好、言語挑逗。
明玉珠秀眉微蹙,目光冷冽地盯著眼前這個行為舉止輕佻的錢四方,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不悅之情。她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保持平靜,然後輕聲開口道:“這位公子,還請自重些,莫要這般輕浮無禮。此處乃是清淨之所,不適合您這樣的人久留,還望速速離去吧。”然而,錢四方卻不以為意,反而嘴角上揚,露出一抹輕薄的笑容,接著說道:“哎呀呀,妹子何必如此拒人於千裡之外呢?你瞧這如花似玉的容貌,簡直如同天仙下凡一般,想必也是心地善良、有著菩薩般慈悲心腸之人呐。實不相瞞,在下曾經可是一名俗家弟子,對於佛法功課可謂是深有研究。今日有幸來到此地,見這裡環境清幽寧靜,又能與像妹子這般蕙質蘭心的佳人一同修行,真真是上天賜予我的莫大機緣啊!所以,我決定就在此地剃度出家,皈依佛門,從此一心向佛,潛心鑽研佛法經典,再也不理會那些凡塵俗世中的紛擾之事了。懇請妹子大發慈悲,為我剃度並收我為徒吧。”說罷,他竟然朝著明玉珠深深地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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