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宣武門,
受秦王召喚的文武百官臉色各異,聚集在宣武門外。
映入眼簾的便是,曾經朱紅城門燒得炭黑,而且還是被人鑿碎,才將城門打開。
被秦王府的親衛引入城門後,更是滿目狼藉。
雖然屍首都被挪走,不見得斷臂殘肢,但通往太和殿的漢白玉石階上,到處是還未洗刷乾淨的血跡、零落在石縫中的箭頭,令大臣們能在其中窺見一絲夜裡爭鬥時的激烈。
沉了口氣來到石階上,是連宮門也被損壞了一扇。
百官目不斜視,垂著頭上了堂,按照文武官階,分列兩邊站好。
大殿上,石階上的龍椅空著,在龍椅左側置了一方小案和靠椅,案後自是秦王端坐,一旁則是戴權手中捧著一疊黃澄澄的聖旨,正待著秦王開口。
元慶帝的近侍,宮內總管戴權都在秦王身邊了,那就更沒什麼好說的了。
秦王一派的文官武官和皇室宗親都在心底暗爽,而四王八公一脈,包括與康王有牽扯的官員,此刻便麵如土灰,簡直如喪考妣。
當然城府深厚的,便就麵如古井了。
顯然繕國公之子,襲一等輔國將軍石銳不在此類。
見了上麵的秦王,他當即眼眶中湧出淚來,長跪於地,叩首不起。
秦王見之,坦然一笑,道:“輔國將軍何必如此?孤又沒記你的過錯。不過,你倒是出乎孤的預料,孤還以為昨晚能遇見你呢。”
石銳沉默不語,隻是一直叩著頭。
見人都來得齊整了,秦王與戴權示意,戴權才清了清嗓子,尖聲道:“陛下有旨。”
緩緩展開聖旨,戴權又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二皇子秦王,性行純良,聰慧仁孝,武能安邦,文能治世,為儲君不二人選。朕承祖宗之業,為社稷計,今立秦王劉泓為太子,即日入主東宮,監理朝政。’”
戴權一合聖旨,道:“欽此!”
隨後,將聖旨雙手呈交給了秦王。
聽完了聖旨,跪伏的百官齊齊道:“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聖旨中是連太子太傅都沒設,就讓秦王監理朝政,證明元慶帝已然將朝堂全部交給了秦王。而等到秦王真正登基,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秦王環視百官,抬手虛扶道:“諸位大臣,都起來吧。”
停頓片刻,秦王又道:“諸位從宣武門來,應當也聽說了昨日夜裡的事。康王勾結北蠻,犯上作亂,欲害父皇與孤,繼位大統。幸好,他的陰謀並沒有得逞,已然伏誅。”
“如今朝野不安,外有強敵,孤也不欲再牽連眾多,弄得人心惶惶。首惡已誅,之前與康王府有牽扯的大臣,孤便也不再追究了。隻要一心為公,施政為民,孤也不會再翻出這舊賬來。”
“輔國將軍,你也起來吧。如今大敵當前,還是少不了諸位齊心的。”
北靜王水溶,忽得從隊列中走出,問道:“敢問太子殿下,寧國府一等神威將軍賈代化,您欲要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