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一個賣炊餅的攤子,宋十七摸著肚子,有些餓了。
“老板,來三個炊餅。”
炊餅老板是個滿臉滄桑的老漢,聽到宋十七的話,有氣無力地拿起三個炊餅遞過來。
“客官,一共三文錢。”
宋十七掏出三文錢遞過去,隨口問道:
“老板,我看這雲州城冷冷清清的,生意不好做啊?”
老漢歎了口氣,搖搖頭。
“唉,彆提了,這世道越來越難了,鹽價貴,什麼都貴,老百姓哪有錢買東西吃哦。”
“就是,我們一路走來,都沒看到幾家熱鬨的店鋪。”
李二手裡拿著根樹枝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地麵。
“這雲州城,跟死城似的。”
宋十七啃著炊餅,滿嘴渣子,含糊不清地說:
“可不是嘛,這炊餅都硬的跟石頭似的,也不知道怎麼做生意。”
老漢苦笑著搖搖頭。
“客官,不是老漢我不會做,實在是這鹽價太貴了,小的不敢多放啊。您也知道,這鹽可是官府管控的,小的要是多放了鹽,那利潤就薄了,萬一被官府查到……”
老漢說到這裡,聲音壓低,神秘兮兮地湊近宋十七。
“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宋十七和李二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鹽價貴?
這可是聞所未聞的事情。
在大啟國,鹽雖然是官府專賣,但價格一向穩定,從未聽說過貴到這種地步。
“一斤鹽多少錢?”
李虎粗著嗓子問道,濃眉擰成一個疙瘩。
老漢伸出枯瘦的手指,比劃了一個“一”和一個“二”。
“一斤鹽要多少?”
李虎瞪大了眼睛,似乎沒看懂老漢的手勢。
“一、一百二十文。”
老漢小聲說道,像是怕被誰聽到似的,還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
“一百二十文?!”
宋十七手裡的炊餅“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濺起一蓬灰塵。
他指著老漢,一臉的難以置信。
“這、這怎麼比京城的還貴!京城的精鹽也才八十文一斤!你這是搶錢啊!”
李二也愣住了,他撿起地上的炊餅,拍了拍上麵的灰,遞回給宋十七。
“十七,你冷靜點,興許是這老漢聽錯了。”
宋十七一把推開李二的手。
“聽錯?這麼大的事他能聽錯?我耳朵又不聾!”
他轉頭看向老漢,語氣緩和了一些。
“老丈,您確定是一百二十文一斤?”
老漢渾濁的眼睛裡閃過幾分警惕。
他搓了搓滿是麵粉的手,小心翼翼地問道:“幾位爺,您幾位……不是本地人吧?”
這個問題讓宋十七愣住了。
李二和李虎也麵麵相覷,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老漢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還沒等他們回答,老漢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一拍大腿。
“哎喲,瞧我這記性!今天家裡還有事,不做生意了,幾位爺,您幾位另尋彆處吧!”
說罷,他也不等三人反應,推著小車一溜煙地跑了。
留下三人站在原地,麵麵相覷,這老漢的反應未免也太過反常了。
“奇了怪了,這老漢跑什麼?”
宋十七撓了撓頭。
“這老漢跑得也太快了吧?咱們也沒說什麼啊?”
李虎皺著眉頭,若有所思道:“怕是咱們露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