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更是仰頭往樹上看去,嚇得師鳶將身體貼近樹乾,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事實上師鳶他們所在的這根樹枝是個死角,殺手即便是變換地方,也看不見。但周圍的古樹中就這棵樹最大,很難不讓人懷疑。
隻見那黑衣人扒住樹乾正要往上爬,師鳶和師硯寧兩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報告頭,那裡似乎有東西!”
底下人報完,帶頭的那個人順著黑衣人的指示走到崖邊。
懸崖中部一根凸起來的樹枝上掛著一件臟兮兮的白色大氅,懸崖邊上也有明顯的土石鬆動痕跡,看起來就和有人失足掉下去一樣。
“去崖底!給我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帶頭的黑衣人盯著懸崖,發號施令。
等這些人都繞路朝著崖底去了,師鳶才算鬆了一口氣。
她轉頭拍了拍趴在樹上一動不動的師硯寧的肩,隻覺得手上黏黏糊糊沾了些什麼。
她似乎明白了什麼,哆哆嗦嗦地將手伸回來。在皎潔的月色下,她隻看到了滿手的血。
師鳶突然想起自己踩著他的肩膀往上爬時,他發出的那聲悶哼。
馬夫死了,香蘭死了,好不容易死裡逃生,他雖是外室子,但也是師鳶唯一帶有血緣的親人了。
她不想讓他死!
“喂,師硯寧……你……你可彆嚇我啊……”師鳶小心翼翼地去拍拍他的背,聲音卻早已繃不住變得喑啞。
“說句話呀……你彆嚇我……”
沒聽到回應,師鳶再也忍不住了,趴在師硯寧身上哀慟地哭起來。
“嘶……好重……”被壓住的師硯寧突然有了動靜,師鳶立刻直起身來,粗略地抹了抹自己臉上的淚花。
“你沒事吧?”師鳶試探性地問道,然後伸手去扶他。
他沒有正麵回答師鳶的話,由著師鳶將他扶起來之後,才看到師鳶早已潤濕的雙頰。
“阿姐這是因為我在哭嗎?”師硯寧剛想伸手去為她拭淚,卻又生生挨了師鳶一個耳光。
“胡,胡鬨。”師鳶將手收回,有些後悔下意識打他,對他的討厭卻又讓她無法說出其他話來。
他也不惱,就把手收了回來,然後笑嘻嘻道:“是我的錯,不該讓阿姐為我擔心。”
師鳶心中五味雜陳,這小子,阿姐阿姐的倒是叫得親熱,看來剛剛還是打得太輕了。
“那些人去山崖了,我們趁現在逃出去。你這傷口……”師鳶欲言又止,她這身子要背著他逃可能有些吃力。
“無礙,箭矢擦傷罷了,破皮出了點兒血。”師硯寧笑了笑。
師鳶鬆了口氣,順著樹乾爬了下去。然後在樹下像老母雞護崽一樣張開雙臂,生怕師硯寧再出點兒什麼岔子。
“我還沒虛弱到那種地步。”師硯寧表情無奈,麻利地從樹下爬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