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就是在這樣的欺辱中,師鳶才病情惡化飲恨而去。
臨死前,她看到了在棺材裡躺著的雙親,死在血泊中從未蒙麵的外室與外室子,為她哭瞎了雙眼要帶她離開卻被攔在門庭之外的姨母葉虹。
和和美美鳩占鵲巢的師衡一家,還有她那自小定了娃娃親卻與彆的女人吹了紅燭的少年將軍白熠。
如今她看著匍匐在她腳下的春花,隻覺得天道好輪回,蒼天也沒有饒過誰啊。
春花緩過勁兒來,抖如篩糠,她再不敢多說一句。
“鳶兒啊,你看這丫鬟見了血也不吉利,就先打發她去後院吧。”
旁邊站著的林景月假意勸她,暗地裡一隻手早就已經握緊了拳頭。今日師鳶如此做無疑是將她的臉麵踩在地上摩擦。
等他們完全掌控了侯府,一定要讓這小丫頭片子知道什麼是體統!
想起往事,師鳶真心想將這個賤婢千刀萬剮,不過此時人多眼雜,還不是時候。
她不能因為這個刁仆,害了個嬌縱任性的惡名。
“起來,去廚房將掌勺給我叫來。”師鳶生生壓製住了怒意,語氣好了許多。
“鳶兒,她這傷……”
林景月還想說些什麼,被師鳶開口給堵了回去:“要麼滾出侯府,要麼去把掌勺給我叫來。你最好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麼。”
此話一語雙關,表麵上是在點這丫鬟,實際上是點林景月呢。
老爺夫人現在還沒拿下侯府,她若是去了,沒準還能留下來,借助侯府的財力養病。若是不去,被逐出去,恐怕還沒回到老宅就已經死在路上了。
“是,奴婢這就去。”春花平日雖然跋扈,但關鍵時候還是很拎得清的。
逃離這裡時,春花恨不得自己多長幾條腿。
林景月見春花走了,瞬間鬆了口氣,又不知師鳶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於是張嘴試探道:“鳶兒啊,你這好端端地叫掌勺來乾嘛?”
師鳶也沒要隱瞞她的意思,直接給了答案:“按照禮法,諸侯五日而殯,要大擺五日喪席,五日內解封後,再多加十桌流水席。之前麻煩二叔二嬸張羅,如今鳶兒想自己儘些孝道。”
“你……你是說要大擺宴席三日!”
林景月差點一口氣兒沒上來,雖然這侯府的財產現在還不歸他們所有。
但她這侄女很明顯就是一個敗家子,大有一種將所有錢都拿去大街上撒了也不給他們留一分的感覺。
“二嬸,您聽錯了。是五日。”師鳶湊近,怕她看不清楚還好心地給她比了個五。
林景月氣到心口疼,又不好說什麼。畢竟師鳶這是在按照越國禮法幫她爹娘張羅喪事呢,她無憑無據拿什麼去說她。
“正好,二嬸你現在沒事兒,要不你去幫我把賬房叫來?”
什麼!還要她去叫賬房!這是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查賬?
林景月遲疑,她不可能答應師鳶,今早她才惹了師衡生氣,若是再做蠢事,免不了挨一頓毒打。
林景月正想著用什麼借口搪塞過去,師鳶就已經失去耐心了。
“二嬸有事的話,我讓姨母幫我去叫就好。”師鳶舉止得禮,隻有林景月能感覺出她這是在逼她做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