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市的布莊,生意一向都格外地好。
林山月在櫃台挑來挑去,最後還是沒舍得買成衣,買了三匹花羅一匹散花錦,一共花去五兩,又讓她心疼了一把。
不過這些布料的可用程度高些,像一些邊角料還以留著縫荷包,比成衣劃算。
小寶的布料也買了,冬日來了,他們都要買一些厚點的布料做衣裳,好在家中炭火不愁,冬天也不會太冷了。
買了布,自然需要繡籃,一套裡麵常用的工具都是齊全,又花三錢,若不是因為家中食材不愁,她是萬萬不敢這麼奢侈的。想到這,她留意起鏡妖公子喜歡的東西來。
公子說,陶器瓷器玉器都可以,玉器暫時是買不起了,林山月挑來挑去,選了一個陶瓷貓官擺件,貓官是本朝如今最流行的家寵,上流人士很是喜愛,擺件不大卻要六錢銀子,林山月咬咬牙還是買了下來,預備帶回家中。
她在這東市逛了一會兒,手上的籃子又漸漸滿了。
廣德坊和東市太遠,每回出行林山月最後都會召輛騾車,這便是帝都人幾乎家家戶戶都有馬車的原因,再不濟也是騾子和牛,可現下手頭拮據,林山月也買不下手。
一輛車夫朝她而來,林山月剛要上車,身後忽然傳來一聲驚愕的聲喊:“是你?”
林山月回頭,心下一沉。
是薑家的人,應是哪個婆子,出門采買。
她剛一回頭那婆子就認出了她,更加吃驚:“當真是你,你果然還在這帝都城?!”
林山月心跳加速,但麵上不顯:“您認錯人了吧?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那婆子神色古怪,“你不記得我了?不可能。”
林山月即便是記得也隻能裝作不記得,恰逢那車夫已在催促:“小娘子,走不走啊?”
“這就來。”林山月提著裙擺上了車,再沒看那婆子一眼。
那婆子盯了一會兒那車,接著就快步轉身朝回跑去……
林山月有些忐忑,她知道留在帝都城,是遲早會和薑家人打照麵,但是當這一天來了的時候,她還是有些緊張的……她不屑去當那個侯府千金,也並不想同薑家交惡,隻希望薑家最好也彆找她。
井水不犯河水。
回到家中,林山月第一件事自是去接小寶。
不知為何,一向乖巧的小寶今日卻啼哭不止,林山月走到院門口就聽見了,嚇得手中籃子差點脫落,幾步跑了過去。
胖嬸正在手忙腳亂地哄,看見林山月如同看到救命:“哎喲,你可算回來了……”
小寶哭得臉頰都紅了,眉毛皺成一團,林山月心口像是被狠狠一刺,趕忙接過。
“小寶怎麼啦,不哭不哭……”
“今兒個小寶也不知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這會兒就忽然哭了起來,晌午的時候也喂過了呀,這……”
古怪的是,小寶到了林山月懷中,聞到熟悉的味道,忽然就安定了,慢慢平靜了下來……
“嬸子沒事,小寶大抵是想我了。”林山月拍著小寶的背對胖嬸道。
胖嬸鬆了口氣,“看來是了,哎,這般大的孩子多少都離不了娘,可憐見的……”
林山月心中也不好受,和胖嬸又聊幾句,抱著小寶先回去了。
回到家中,小寶忽然就不哭了。
林山月抱著小寶在床上哄了一會兒:“小寶怎麼了呢,怎麼就忽然哭啦?”
小寶望著她還眼淚汪汪撇嘴,林山月摸了摸他的小臉:“總不會是想我了吧?”
她自己說著也覺得酸澀,這孩子也是個命苦的,生的這般好看,真不知是什麼狠心的父母才舍得棄了。
她和小寶雖然也才相處短短數日,卻覺得和這孩子頗為有緣,自從下決心認他之後,也承擔起了一份為人母的責任,隻是她實在沒什麼經驗,且現在處境也尷尬……若不出門賺錢單獨照料小寶顯然是不大現實……
“涼!”
忽然,一聲稚嫩又響亮的聲音一下把林山月從思緒拽了出來!竟是小寶開口喊了娘?!
林山月愣住:“小寶你喚我什麼?!”她又驚又喜,顯然不可置信。
“涼……阿涼……”
剛學會說話的小寶“涼”“娘”不分,卻是足足把林山月逗笑了,笑了幾聲之後也忍不住落了淚,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大概是一種複雜的情緒,總之是令林山月哭得停不下來了……
小寶見娘親哭了,立馬手腳並用爬了過去,還伸出小小的短短的手幫她擦淚:“涼……不哭……”
林山月緩了一會兒之後又很震驚,原來小寶會說這麼多的詞了。
霍邑剛剛回來拿出鏡子,看見的就是娘倆紛紛落淚的一幕。
他愣了愣,脫口而出:“喂,怎麼了這是,誰欺負你了?”
林山月方才情緒不好忘記銀鏡還在麵前的事實了,這會兒回過神連忙擦了擦淚彆開臉去:“沒事……沒有人欺負……”
“那你哭什麼?”霍邑不解。
在他看來肯定是這小姑娘出去做生意被人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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