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自己頭痛欲裂,眉頭擠在一起的馮唐費了好大力氣才從床上爬起來。
“這裡是?”
看著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鋪,馮唐開始回憶昨天自己最後的記憶。
“我被八皇子約了喝酒,然後他吟詩一首,確實不凡,然後……然後……”
後麵的記憶怎麼也想不起來,頭疼得厲害,他蹣跚地爬下了床,從桌上的水壺裡倒了一些水給自己醒醒酒,他喝得有些急,沾到自己胡子上全是小水珠。
“咳咳——咳——”
女人的咳嗽聲從隔壁傳來,正在喝水的馮唐一愣,更加的疑惑。
“此地究竟是何地?看著也不像是酒樓的憩屋。”
馮唐打開屋門,被太陽晃了下眼睛,等他恢複了視覺,尋著咳嗽的聲音響起方向的隔壁走去,他走到門前,輕輕地推開了一扇門,發出的響聲驚動了裡麵的人。
“是宵兒嗎?”
床上躺著的女人有些虛弱地問道。
馮唐聽到是一個病弱女人發出的聲音,有些好奇地走了進去,當他與床上女人互相看到後,馮唐為之一怔,而對方眼神則有些驚懼。
“你、你是何人。”
女人想要爬起來,但虛弱的身體不足以支撐她,爬到一半又倒回床上,麵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小心!”
馮唐疾步過去,將女人重新扶好躺在床上,他看著女人蒼白無力、卻又成熟昳麗的容顏,一時失了神,直到胡須上的水滴掉在女人臉上,這才緩過神來。
“躺好躺好,你現在還有病在身,多注意休息。”
“多、多謝。”
女人臉頰有些微紅,眼神在他胸口遊離了一會兒便歪過頭去,馮唐低頭一看,才發現在隻穿了白色的直襟內服,並且還十分鬆垮,中間露出了胸脯,可以將上半身一覽無餘。
“對不起,對不起,我平常懶散慣了,一時不察,對不起對不起。”
聽著馮唐的解釋,看著他背對著自己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又整理自己胡須,女人不禁微紅著臉輕聲笑出了聲。
整理好儀容的馮唐也不由得尷尬地笑了笑,對其再次低頭賠罪。
“姐夫,你怎麼在這兒啊?我找你半天。”
白衣惡鬼黃默突然猛地推開另一扇門,造成的聲響把屋內兩人嚇了一跳。
“八皇子殿下,您怎麼在這兒?”
“姐夫,昨天我們喝酒你忘了,你喝大了我就把你安置在我家了。”
“這……”
馮唐感覺哪裡不對勁,為什麼不把自己送回自己家?而是非要拉到你府裡來。
“話說姐夫你怎麼跑這裡了,這又不是你的房間,不過先彆管了,咱們先聊正事。”
黃默拉著馮唐走向了自己的臥室,當他們出來時,看到兩個小孩正緊張地站在門外,兩邊還有幾名侍衛打扮的人。
“那兩個孩子是?”
“哦,屋裡陳氏的孩子,就是他男人當日做得飯讓我差點中毒而死的。”
聽完黃默的話,馮唐腦袋嗡嗡的,一來是對剛才相見的女人已經是已有生育的有夫之婦,二來是這女人與黃默的之間的關係。
對於那天黃默中毒已經進了棺材的事,京城的達官顯貴沒幾個不知道的,他當然也知道,隻是沒想到那名廚子的妻子竟然在這裡。
他回頭看了眼站在門口的兩個小孩,眼睛之中除了恐懼外,那個小男孩眼中還有一絲不屈的倔強。
兩人回到黃默臥室,桌子上放有一個打開的錦盒,錦盒內放有一卷已經寫滿文字的白紙。
“這是何物?”
“姐夫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在黃默的授意下,馮唐帶著疑惑拿起卷紙,以為是黃默寫的詩詞要他鑒賞,直到他看到自己的筆記,不禁瞪大了雙眼。
“這,這是!”
“姐夫,好文章,好字體,不愧是當年登科狀元,我看得都不禁心中洶湧澎湃啊!這句‘情近於物,故雖貴而人不厭其重;德洽群生,故業廣而天下愈欣其慶。今李氏炫赫兵勢於外,矜伐傲上於內,擁兵為患,裁決自斷於三川,其已無情,重則何來?京城歌舞升平,四州乞民洶洶,失德至此,業未廣而民已怨。現朝廷戰卒唯灼、慶二人耳,若傾覆即來,袞袞諸公有幾人肯為大漣獻策退敵邪?’將大漣朝最大的危險說得明明白白。”
麵對黃默的誇讚,馮唐一言不發,雙手微微顫抖。
“這句‘公主淫恣過度,取貌發美者百人,笙歌達旦……’”
“夠了!”
馮唐將紙拍到桌上,盯著黃默問道。
“八皇子,我與你無冤無仇,我本就是個落魄駙馬,公主嫌棄我出身貧寒,陛下嫌棄我對公主不周,我為了家裡雙親與親弟都忍了,不許我任職,不讓我進公主府,我堂堂新科狀元,滿腹經綸無處施展,已經成為這步田地,為何還要這般算計我?是公主派你來的?難道她非要我死在這裡才肯罷休?”
“哼哼,終於說出心裡話了。”
在馮唐憤怒與不解中,黃默關上了門,他將那卷紙收好放入錦盒中,然後示意馮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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