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成年的儲君心性開朗恣肆,容貌姣好綽約,修為也不錯,隻是因為在外流離十幾年,所以鐘山之人中許多都難以接受。
不過在趙奉仙看來,姬容和小時候的餘容差距甚大。
若是光看性子,似乎都是善良可愛的小姑娘。
可若是凝望她的目光,卻覺得她的眼睛裡什麼都沒有。
淡漠疏離,不近人情。
可她總是笑著的。
在旁人看來,自然是芙蓉出水之姿,明光勝過珠玉。
可是趙奉仙卻覺得,她笑得有些不從心。
若說是虛偽,倒也不至於,也許隻是她自己適應這個世界的習慣。
趙奉仙沒有深究。
也許人家早不記得他了。
沒想到立儲大典時,姬容一眼就認出了他。
典禮結束後,姬容拖著一身冕服輕快地跑到他身邊,縱然一身黑色也難掩明媚。
“趙奉仙,你還記得我嗎?”她問。
趙奉仙亦粲然一笑,“沒想到沒有等到在外麵的世界相遇,你我竟還是在鐘山重逢。”
旁觀的沈清宵從姬容成年後歸來便覺得心裡不舒服,現在終於明了那不適感的根源。
姬容年少貌美,趙奉仙亦容貌俊逸修為出眾。
趙奉仙不會……?
沈清宵深吸一口氣,這隻不過是趙奉仙過去的記憶,如今他是萬象城的人。
他們二人早就沒了關係。
隻是過往而已。
想到這些,沈清宵又覺得慚愧。
分明阿容的過往艱難複雜,可他想到的還是這些爭風吃醋的瑣事。
是他不好。
他望著心愛之人年少的模樣,隻見她微微含笑,似風過桃花水,絲絲漣漪起,卻又淺淡得如同霧靄,縹緲難捉。
他想觸碰她的臉,卻再一次穿過虛影。
而姬容似有所覺,看向他的方向。
沈清宵仿佛與她對視,卻見她眼底淡漠,瞳仁猶如深秋的湖水,平靜而深邃,雖不見徹骨的冰冷,卻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冷漠。
那一瞬間,沈清宵甚至懷疑她真的能看到他。
“大祭司也來了啊,還真是讓人厭煩的老東西。”姬容說。
沈清宵回頭,看到了不遠處打扮莊重的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