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
馬車轆轆向前行駛,跟在蘇均身邊的隻有一個馬夫。
行至半路,烏雲彙聚,風卷的門簾作響。
馬夫掀開簾子探頭對蘇均稟報:"公子,天要下雨,路不好走我們要不要折返?"
馬車內,蘇均一副書生打扮樸素無華,手中捧著一卷書,聞言抬眼看看陰下來的天,"路行一半哪有前功儘棄的道理"
"…………"
馬車動動嘴唇無奈地放下門簾,沒一會兒功夫,天上掉下雨滴,緊接著越下越大,雨點連成線。
林間泥土潮濕的氣息彌漫在鼻尖,蘇均放下書卷,閉目養神。
忽地,馬車劇烈搖晃,馬鳴嘶聲響起,前頭的馬夫看著衝出來的幾個持刀大漢,嚇得瑟瑟發抖。
"你…你們是誰!"
"哈哈哈,又是蘇家的馬車",為首皮膚黝黑的漢子叉腰狂笑。
上次他們劫了蘇家的馬車,金銀細軟足足近千兩,兄弟們大魚大肉吃了好幾日,不僅如此,附近的流民聽聞他們這兒有飯吃,紛紛過來投誠。
短短半月,他們隊伍壯大了兩倍。
要是在劫一次,又夠哥幾個飽餐一頓了。
"叫裡頭的人出來"
大漢持刀指著馬夫,雨點砸在刀身濺的七零八落。
馬夫臉色煞白,嚇得舌頭都抻不直,顫抖著手掀開車間,"公…公子…他們要見你"
大漢視線順著車簾往裡頭鑽,瞥見一抹灰色長褂,一隻握著書卷的纖纖玉指。
大漢左右看看,不解的皺皺眉頭,朝著馬車內大喊,"喂,裡頭的可是蘇家大公子?"
沒人回應,靜下來的樹林,雨聲更加清晰。
大漢沒什麼耐性,確認周圍沒有護院,他大步走上前去,拽住馬夫前襟,將人提起來扔到一邊。
這回他看清了裡頭坐著的人,一眼他就失了神。
那少年白淨的像個瓷娃娃,唇不點而朱,一雙靈動的杏眸眼波微轉,顧盼生輝,大聲說話都會受驚的模樣。
"你…你是蘇大公子蘇均?",大漢吞吞口水,眼睛在蘇均身上打轉。
少年沒回答他,而是反問:"你是殺我母兄的山匪?"
大漢沒見到蘇均還有膽問他,且神色平靜聲音清亮,不見半點懼意。
他大笑一聲,刀收在背後,"沒錯,你母親和弟弟就是我殺的,不僅是他們,還有你,你也得跟我回去做我壓寨夫人"
大漢笑得囂張至極,完全沒把蘇均放在眼裡,一個清瘦的少年,胳膊細他用力都能折斷,身邊一個護院沒帶,就敢出門,膽子真是不小。
這樣一想,他笑得更大聲了。
然而轉瞬,笑聲戛然而止,少年手持長刃,氣勢如虹,鋒芒直逼他眉心。
"臥槽!"
大漢驚得後退兩步,劍鋒貼著他頭皮而過,在晚一些,他腦袋就得被人削下來。
"媽的,以為你是個兔子,原來是頭老虎,臭小子彆給臉不要臉,大爺的刀無眼,你現在下馬投降我還能饒你一命!"
大漢心有餘悸,緊盯著馬車上肅然而立的身影。
劍鋒一轉,晃出一抹寒光。
"在下今日來此,是為母兄尋仇,這場雨也算應景,諸位一起上吧"
蘇均居高臨下俯視震驚的眾人。
帶頭的漢子氣得麵上肌肉抖了抖,"臭小子敢口出狂言,也不看看自己的斤兩"
他話音才落,箭矢射在他腳下,入地三分,少年另一隻手中握著一把精巧的箭弩,看著華而不實,實則威力驚人。
蘇均抬抬下巴,衝那大漢開口:"你若覺得以多勝少,勝之不武,與我獨鬥如何?"
大漢心裡摸不準蘇均的實力,少年表現的太淡定了,麵對他們十幾號人,表情變都未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