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書音從馬背上摔下來的瞬間,心裡閃過千萬種的念頭。
唯一真切又濃烈的,就是不甘心。
不。
她不能死。
她怎麼可以死在那個女人前麵?
她來不及思索更多,猛虎已經嘶吼著撲上來,咆哮聲貫徹整片密林,驚得林間飛鳥振翅,百獸四散,連樹葉都在影影綽綽地震顫。
不,不該是這樣的結局……
她絕望地閉上眼,想象中被撕咬的疼痛卻沒有襲來。
再次睜眼時。
那隻老虎已經被一箭貫徹頸項,倒在地上,動彈不得,隻剩口中痛苦低啞的嗚咽。
夏書音順著箭來的方向望去。
百米外,氣場淩厲的男人騎在高大的黑馬上,眉眼微垂,神色冷黯,飄逸的發帶隨著瑟瑟秋風翻飛起舞。
“阿衡!”
夏書音睜大裹著淚水的雙眸,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委屈和脆弱。
她想跑向男人,可是方才摔下馬後傷及了腳踝,此時站起身,才感覺到疼痛難捱。
裴衡駕馬過來,居高臨下地審視她。
“讓你跟緊我,為什麼自己跑掉?”
夏書音的眼淚大顆大顆掉在膝蓋上,轉瞬哭成了淚人兒,卻不作聲回應。
淚眼朦朧中,看到男人朝她遞手。
她抽噎著抬頭,賭氣般的小聲要求,“腳疼,你抱我起來……”
“走不了路?”
“嗯…真的很疼,可能傷到骨頭了……”
裴衡睨她一眼,從身上摸出鳴鏑,轉頭就要朝天發射。
“彆!彆驚動守備!”
夏書音著急忙慌地站起來,兩腳完整著地後才覺得心虛,偏過頭不敢看男人的眼睛。
裴衡冷哼一聲,緩緩勾唇,“這老虎是你發現的?”
提到獵物,夏書音臉不紅心不跳,邀功般地迎視他的目光。
“那當然,要不是我忘了換麻醉箭,也不至於這麼狼狽。”
裴衡掃她一眼便轉頭,單手控製住她的無痕,語氣冷冽地訓馬:
“蠢東西,摔了你的主子,還不老實些。”
夏書音也看向自己的白馬,恨得牙癢癢。
可不就是蠢東西,關鍵時候掉鏈子!
魏福音的冰河跑得那樣快,應該沒看到她摔的那一跤吧?
不過……
這些都不重要了。
夏書音再次轉頭,望向剛才那二人消失的方向,眼中帶著一抹漫不經心的憐憫。
“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
她扭頭,朝男人粲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