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衡和魏辭趕到前院時,夏書音已經被王府的家丁圍得裡三層外三層。
管家見到魏辭,像見到了救星,立刻迎上去。
“二小姐說要試試長公主的馬,坐上去沒多久,那馬便像得了失心瘋似的,滿院子橫衝直撞起來,二小姐從馬背上滾下來,傷了筋骨……”
魏辭沒耐心聽這些,蹙著眉環顧一圈,“公主呢?”
管家愣了愣,扭頭看,也困惑地搖頭。
“方才還在這裡……許是追那瘋馬去了?”
魏辭的神色霎時變得陰沉,聲音染上寒霜。
“你的差事當得真好,去賬房領了月錢,滾吧。”
管家嚇得臉色煞白,撲通一聲跪到地上。
“世子恕罪,是小的沒有照看好長公主!求世子再給小的一次機會……”
老管家知悉王府不少事情,平日裡難免看到些不該看的。如今魏辭讓他領了月錢滾蛋,聽起來是簡單的攆人,其實,這其中的輕重,隻有他自己知道。
他怕是還沒等走出王府,便已身首異處。
管家顧不得自己平日裡在家丁小廝麵前樹立起的威嚴,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求饒,模樣實在狼狽難看,惹得魏辭抬腳將人踹開老遠。
管家被猛踹一腳,額角磕在台階上,顧不得頭破血流,從地上膝行著又往魏辭這邊爬過來。
魏辭抬腳,又是一記猛踹。
那架勢實在駭人,連原本預備大鬨一場的夏書音也呆坐在石階上,愣愣看著。
裴衡此時行到台階上,彎腰替她查看膝蓋和腳踝的傷勢。
她終於癟著嘴哀叫起來。
“痛……好痛……”
“站起來看看,還能走嗎?”裴衡試圖扶她起來。
這種情況,能走也說不能走,她等到現在不肯讓家丁攙扶,不就是為了這一刻。
“不行…走不了,我渾身骨頭都被摔散了…那馬兒不知是怎的了,像得了瘋病,要不就是受了誰的教唆…我要進宮,讓皇…讓聖上做主!”
魏辭陰惻惻地抬眸,臉上帶著森冷的寒氣。
“你再說一遍?”
夏書音不服地抬頭,目光觸及到男人的視線時,嚇得一哆嗦。
她甚至覺得,如果現在沒有旁人在場,她這個瘋堂哥也許會直接上來掐死她。
果真是瘋子!
她心虛地往裴衡身後縮了縮。
“阿衡……”
裴衡沒言語,卻到底還是將身體擋在她麵前,隔斷了魏辭陰鷙狠戾的目光。
“先找阿音。”
他言簡意賅,四個字輕鬆勸走了魏辭。
夏書音從他身後探出頭,原先還有些得意,突然腦子裡像炸開一聲悶雷,半天才遲疑地低語:
“阿衡,你叫那賤人……什麼?”
裴衡轉過身的時候,臉上是令她完全陌生的表情——明明平靜淡漠到了極點,卻蘊藏著淩厲逼人的壓迫感。
“夏書音,彆再動她的東西,這是朋友一場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