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詩筠的肩膀都在顫抖。
她這些日子,從絕望,到生出希望,到再次絕望,到最後,反而覺得,守在魏謙身邊的這幾天,竟然是她入宮以來最踏實的幾天。
她照顧他的起居,負責他的湯藥,夜裡被他擁著入眠,閉上眼睛,很快就能沉沉睡去,一覺到天明。
她仿佛不再是那個凡事需要小心謹慎的妃子,不再需要時時揣度君心,不再需要分出精力和妃嬪們勾心鬥角,不再需要擔心自己會否失寵。
她發現自己開始將魏謙當成一個普通男人,她非但不為這種身份的落差感到扼腕,反而生出了無限的生機。
魏謙的身子在逐漸好轉,每一天,都是嶄新的一天。
宮裡所有的消息都與他們無關,他們被遺忘,卻不被束縛。
她越來越能感受到真正的自由,離她越來越近的自由,與愛。
她現在很確認,她愛魏謙,這個摘下皇冠的男人,這個真正意義上,隻屬於她的男人。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魏謙用手替她擦眼淚,蒼白的臉上顯露出無措的神情。
“筠兒,你若是不願意也沒關係……”
“我願意。”
她的語調哽咽,卻異常堅定。
“隻要能和你相守,無論去哪裡都可以。”
魏謙將她拉進懷裡,忍不住喟歎。
“筠兒,我從沒想過,你才是我的燈火闌珊處,從前我錯過了太多,總是追尋一些不該屬於我的,想來真是可笑。”
夏詩筠聽出了他的意有所指,下巴枕在他肩上,釋懷地笑了。
“阿音會找到她的幸福。”
“嗯,會的。”
未央宮。
蕭太子的胳膊被紗布吊著懸在胸前,頭上也裹了厚厚的白紗。
他將麵前的果盤掀翻,用的是另一隻沒受傷的手。
“你們敢打我!我都說了那個女人不是我殺的,我蕭天闕向來敢作敢當,做過的事情有什麼不敢認的!?”
魏辭坐在主位,鳳目冷肅,帶著銳利陰鷙的鋒芒,突然冷笑。
“敢作敢當?那請太子告訴我,昨天夜裡,你在哪裡,做了什麼?”
蕭太子一噎,惱羞成怒,“你管我在哪裡!反正我沒碰這個女人,你們彆想著栽贓本太子!”
“既然說不出在哪裡,你挨的這幾下,都不算冤枉,太後眼裡揉不得沙子,連聖上都勸不住,更何況本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