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澈小朋友在客廳裡等了好久好久，分針都繞了半圈了，還沒等到爸爸媽媽從書房出來。
他跑過去敲門，“媽媽，你們說好話了嗎？”
此刻的門內，紙筆和擺設物砸落的聲音接連不斷，然後，是男人短促而饜足的悶聲。
桌麵已經被體溫烘得很暖，溫以檸咬著唇，緩了一會兒，啞著嗓子回道：“馬上了。”
裴驍輕笑，從後麵環著她，安撫而輕柔地吻她的耳根，“寶貝，這個獎勵……我很滿意。”
“我不滿意。”溫以檸推開他，隨手清理一番後，去開門，在小家夥麵前蹲下，“小澈，你想今年還是明年去幼兒園呀？”
引以為傲的能力受到了差評，裴驍的臉色很差，“不滿意？”剛才是誰求他用點力的？
溫以檸鳥都不鳥他，繼續問：“你想和媽媽多待一年嗎？”
裴澈看了一眼親爸身上鬆鬆垮垮的衣物，把視線轉回來，“媽媽，我想明年再去幼兒園。”
……很好。裴驍黑著臉，把身上的襯衫扣好，抬步往外走，路過書房門口的時候，把小家夥一把抓了起來，“下午帶你出門。”
裴澈小朋友渾身都僵硬了，看著落在後頭的人，“媽媽。”
溫以檸找來小書包，趁著兩人還沒走出半山彆墅，追了上去，“小澈，今天下午爸爸帶你出去玩，要玩得開心哦。”
說罷拍了一下某人的手臂，“小澈要是不開心，你懂的。”
“知道了。”裴驍大闊步地朝遠處的直升機走去，他還能不懂是什麼後果——被踢出臥室。
裴澈縱使萬般不願，也不敢拒絕，隻能揮手說再見。
直升機飛離地麵，劃過江城的上空，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最終出現在一家私立幼兒園門口。
年近五十的園長咧著嘴角迎上來，“裴先生，彼幼兒園得到您的光顧，真是蓬蓽生輝啊！”
裴驍雙手插兜，邁著步子往裡走，走了幾步，發現沒人跟上，回頭挑了挑眉，“愣什麼？”
裴澈躊躇不前，聲音很小：“爸爸，我今年不上幼兒園。”
裴驍回過身，邊走邊道：“沒讓你上，提前參觀參觀。”
小家夥跟上他的步子。
這家幼兒園的設施在江城算得上是頂配，遊樂館、遊泳池、馬術場……參觀全園得坐上代步車，園長一路笑、一路講。
“師資如何？”裴驍打斷。
園長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陸家大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些設施自然入不了眼，肯定更看中師資，“裴先生，您還真來對了，我們幼兒園總共擁有一百多位博士，從天文到地理，各個領域齊開花，師生比更是達到了驚人的一比一，我敢保證……”
“數學呢。”裴驍再一次打斷。
“數學……”園長沉思了片刻，組織好語言，“我園共計六名江大數學係博士，裴先生若是在意數學的啟蒙，我立刻就能安排。”
這時，園長收到了來自淩助的一條短信：【說一聲，明年這幾位數學老師就不在了】。
園長看了看前座的淩翼，看了看裴驍，又看了看坐在末尾的裴澈小朋友，頓時明白了。
這分明是要他演戲給裴小少爺看啊！引誘小少爺入學！
“咳。”園長清了清喉嚨，編織出了一個更充分的理由：“這幾位數學老師呢，隻有今年才帶新學生，明年開始就不接了。”
整輛車安靜了幾秒。
裴驍用餘光打量後座的情況，看到自己的兒子穩如老狗，隻顧著欣賞園內的風景，忍不住提醒：“明年入學就沒有數學課了。”
團長隨即附和：“正是如此，正是如此！”說罷，冷汗從額角頻頻而下，讓他當著三歲小孩的麵撒謊，這良心還真過不去。
整輛車還是很安靜。
“裴澈。”
小家夥收回目光，看向前座的親爸，“在。”
“明年沒有數學課。”
裴澈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沉默了幾秒，抬頭重新看向車外，“那換一個幼兒園。”
某爹：“……”
園長受到一萬點暴擊，連忙補救：“裴先生，其實現在很多孩子都是四歲才入學的……”
裴驍把後座的孩子抓到懷裡，跳下車，厲聲道：“淩翼！換一家幼兒園。”
“是。”淩翼也緊跟著跳下車，隻留園長高聲喊司機停車，奈何為時已晚，等他匆匆追上去的時候，隻看到一溜煙的尾氣。
同樣的說辭，在全江城最好的六家私立幼兒園都重複了一遍，裴澈小朋友依然穩如老狗。
裴驍氣得直黑臉，對著自己的兒子下達最後的通告：“明年入學，就沒有數學課上了。”
小家夥站得離他三步之遙，“我可以讓小叔叔教我。”
裴驍揉著眉心，“還有沒有其他幼兒園了？”
淩翼連忙遞上平板，附在自家老板的耳旁道：“還有一家，資質不錯，但是成立隻有三年，想著口碑不穩定，就沒羅列進來。”
“走！”裴驍吩咐司機。
這家幼兒園的名字隻有兩個字母——nn，若不是特地前來，恁誰都看不出這是個幼兒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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