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學期結束了,小芹的成績不錯。令她沒想到的是,複旦新聞係向她拋來橄欖枝。他們是看到了小芹拍攝的歙縣風光片,所以想邀請小芹拍一部係列風光片,地點選在華東五省一市,說名字掛小芹是文學顧問,後期海外營銷都給小芹做。他們還希望小芹轉係到新聞係完成碩士學位,主修新媒體。這最後一棵稻草壓倒了小芹,她這次在美國見到群莉,兩人雖然聊得不很深入,但後來又在小粵港和那個叫戴爾的律師一起聊,她對新媒體已經到了癡迷的程度。所以,她覺得複旦的碩士學位唾手可得。
她從洛杉磯直飛廣州,聽說大哥、大嫂都在香港,決定用護照過境香港與他們團聚。在尖沙咀,柳枝抱著兒子昊暉跟著大哥王樹槐、小芹,走進香港文化藝術中心,同他們一起來的還有住在屯門、大埔墟的老香港們,這些人更愛被人稱作”老上海“、”老寧波“、”老福建“,他們私下裡還是爭吵著”老上海"、“老寧波”要分分清爽,但一到公眾場合,就會說:“我們都是一起的,老家是一個地方的,我們都說親戚。”
那濃濃的鄉情讓王樹槐感動,他想家了,想老媽、老爸,不知道他們的心願小芹何時能給實現。王樹槐也感覺得到,這次小芹出國和上一次不能同日而語。似乎感覺小妹讀書這麼多年,到現在才剛剛開竅,可這一開竅還真是不得了。
小芹把在歙縣拍的片子翻譯成英文,重新洗印的版本專門發在海外市場,而且,她還對大哥說,以後經他們公司拍攝的片子起碼要是雙語的。她把複旦邀請她擔綱五省一市旅遊風光片拍攝的事對大哥講了,大哥想了想。
“小妹,你問過汪富貴了嗎?這次他跟你一起拍攝嗎?”大哥王樹槐問。
“彆提了,我在美國就跟他聯係了,他不知可否的,我就沒再聯係他。他應該是很忙吧。”小芹似乎並不在意。
王樹槐知道,現在的小芹已經聽不進自己的話了,他本想質問她,為什麼歙縣的風光片落款沒有汪富貴的名字,但他看看小芹驕傲的眼神,知道自己問也是白問。但他不願自己的親妹妹墮落到忘恩負義的地步。
“小妹,哥問你,為什麼歙縣的片子落款沒有汪富貴?”大哥王樹槐看小芹的眼神有一種寒氣。
“哥,你為什麼總揪著這件事不放,難道我一定要和他合作嗎?就不能有彆的合作者嗎?”小芹的口氣就是在質問。
柳枝在一旁朝王樹槐使眼色,意思是讓他少說兩句。可王樹槐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他細數了汪富貴為小芹做過的許多事情,還說小芹這次拍片一定要叫上汪富貴。
王樹槐忘不了在華清嘉園,當時小芹一聽複旦要她延期畢業就昏倒了,可就是在那個時候,汪富貴提議去歙縣拍片。片子拍完,小芹就提出分手。可汪富貴很負責地剪輯、送展,不是他一直堅持,這部片子也不會有現在的影響。
而且,給大哥王樹槐送拷貝的人說,汪富貴同那些攝影、攝像、編輯等一起喝酒,直喝得胃穿孔,他相信這些汪富貴都沒有對小芹說。
可當王樹槐把汪富貴醉酒住院的事對小芹說了,小芹隻微微皺了皺眉,輕輕說了一句:“瞧他那點兒出息。”
大哥王樹槐簡直怒不可遏。這哪裡是不懂感恩,這分明是無情無義。王樹槐麵色鐵青,但他是不會動手的,隻能一屁股坐到床上,呼呼地喘著粗氣。柳枝見哥倆談崩了,忙拉著小芹往外走,香港的酒店貴的離譜,柳枝和王樹槐住的是單間,來客人基本都站在走道裡,剛剛小芹就是站在床邊跟哥哥嫂子說話的。
這時她對柳枝說:”嫂子,這樣的地方你也能住的下去?我哥也真行,他再賺多少錢也改變不了他的農民本色。“
小芹的鄙夷不屑瞬間令她嘴歪眼斜的。柳枝看看鬥窗外天色已晚,就細聲細氣地對小芹說道:”小妹,快點兒回去吧,還有人等你呢吧?“
聽說小芹是一個人,心想要不換到一起住,可想想剛才小芹貶損王樹槐的話,覺得哥倆還是先彆往一塊兒湊,都先冷靜、冷靜。
”嫂子,你說說我哥,老古板,他要是非得傍著汪富貴,就讓汪富貴出錢好了。其實我的話才開個頭呢,後麵還有好多話沒說呢。“小芹的臉色並沒什麼異樣,柳枝覺得小芹這次出國變化很大。柳枝知道王樹槐應該還沒感覺到小芹身上的這些變化,還在用以往的方式與小芹溝通。但她也吃不透這些變化對小芹是好是壞。
”那你現在跟嫂子我叨嘮叨嘮唄。讓我也開開竅。“柳枝微笑著對小芹說。
”我上次在電話裡跟我哥說過,就是那個電影周邊。感覺他上次還挺感興趣的。今天怎麼了他。”小芹嘟嘟囔囔地,後背緊貼在賓館的牆上。
“那個不光你大哥感興趣,你二哥也感興趣呢。你大哥跟我聊了一宿,你二哥行動更迅速,都在做產品植入了。”柳枝說得眉飛色舞時,走道裡來來往往的人幾次三番地迫使小芹相片一樣地貼到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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