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很突然,快請進吧,您是稀客。”童稚把桂香往屋裡讓。
桂香沒進門就聽到屋裡說話的聲音,她不懂英語,但聽著那些粗脖大嗓的男人的聲音,她微微皺緊了眉頭,她覺得以童稚的學識、身份不應該有這樣的狐朋狗友啊。
桂香一走進客廳,屋裡頓時安靜下來,幾個男人眼睛都看向這個年過半百的中國女人。在這些人看來,她說不上漂亮,卻很有氣質,一種說不出的讓人心生畏懼的感覺。童稚並不知道桂香在他離開北大這些年中的變化,他的記憶還留在桂香跟在父親身邊做北大校史資料的光景。
“我給你們介紹,這位女士是我老爸的助手,叫桂香。”童稚對他這一群流浪漢朋友們介紹著。
“你們好,我從北京來,來看看童稚,我有些話要單獨跟他談,請你們給個方便。”桂香儘管對這些蓬頭垢麵、衣冠不整的男人心裡很厭惡,但語調還是很平和。
幾個人都看著童稚,童稚向他們幾個揮揮手,一群人拖拖拉拉地往屋外走,他們都用猜疑的眼光看著桂香,絡腮胡子還拍拍童稚的肩膀,擠眉弄眼地說了句:“好好聊。”
桂香看著桌上的一片狼藉,聽裝啤酒有空的,有歪倒在桌上正淌著啤酒的,桌上流淌著的啤酒裡浸泡著煙帝。桂香的眉頭擰成疙瘩。
童稚連忙收拾桌子,看他手忙腳亂地,桂香就動手幫他收拾,卻發現他這裡連抹布都沒有。
“剛剛出去的那些人都是你的朋友?他們也住在這裡嗎?”桂香問。
童稚不想說他們都是無家可歸的流浪漢,更不想提起剛剛過去的和他們一起的流浪生活。
“是啊,他們是我的兄弟,我們打算一起做點兒事。您來美國是找群莉嗎?”童稚想天賜良機啊,讓我和桂香單獨見麵,一定要把自己對群莉的感情告訴她。
“我還沒看見她呢,這不是一到了就先來找你了嗎?之前,我們也一直在找你,曉研說你那天會去麥當勞,我們都去那裡等你,可你沒去。你爸爸的事,曉研跟你說了吧?怎麼不回去看看?你和那些人一起,能乾什麼事?”桂香不得不做出一副長輩的姿態。
“我回去又能怎樣?太晚了。有件事我一直想跟您說,曉研對我很好,就像我的姐姐,可我沒愛過她,我愛的一直是群莉。我當初死皮賴臉地追她,可她呢?看上蕭乾,是,當初他比我有錢,可我年輕啊。我為了給她一個中產的家,放棄了洛杉磯的高科技企業,跑到紐約來,從交易員做起。她呢?安心被蕭乾包養。“童稚剛想點煙就看見桂香厭煩的表情,不得不把煙掐滅。
”現在我知道了,她是因為不能懷孕才想嫁給蕭乾的,早知道就跟我啊,何苦現在遭這份罪。我當初就想好了,跟群莉結婚就算不要我們兩個的孩子,把呂程當我們倆的孩子,我也願意。本來我不想跟您說這些,但是,我看著群莉這麼受罪,心裡受不了,也幫不上她。”童稚說完就坐到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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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香停了手,愣怔了幾秒,慢慢坐在椅子上。
“你說群莉遭罪,是什麼意思?”桂香問。
“我就猜到她沒跟您說,蕭乾想要孩子,群莉隻能做試管,我也是聽曉研說起過,說在香港時就白白遭罪一次,後來是不是又到彆的地方去做,我就不知道了。我連自己給都顧不上。”童稚站起身開始收拾桌子。
因為桂香已經被他的話擊倒了,木木咳咳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桂香現在知道了,我的群莉為了跟蕭乾再要一個孩子,一直在承受著身心的傷害,她知道群莉一定也是舍不得離開蕭乾。可現在她隻想讓女兒停止這種愚蠢的做試管行為。她幾乎已經忘了,自己急急火火地來美國找童稚到底是為了什麼。
有人在重重地敲門了,桂香想這些人這麼快就回來了?她強打起精神。
“童稚,你父親臨終前有交代,我要好好跟你談談,你能不能讓他們先等等。”桂香似乎在請求著童稚。
“不用,咱們進屋去說。再說,他們也不會關心我的私事。”童稚說著就把桂香讓進了裡間的臥室。
說是臥室,其實,地上鋪了個床墊,還鋪了幾條床單。如果不是聽童稚說起群莉的事,桂香真要關心一下,童稚跟那些看上去不務正業的人在一起,能乾些什麼?
讓桂香沒想到的是,童稚聽說了老爸留給他的遺產,並不為所動。他說現在沒時間回京,等有空再說吧,或者桂香可以開戶把錢兌成美元,轉給童稚。至於房產,他是不會回去住的,就留給桂香吧。
桂香從達科他公寓出來,往小粵港趕,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蕭乾,這女婿在她心裡不再是那個儒雅的、會疼人的男人,而是害她閨女吃苦頭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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