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征遼東一役中,英王楊鬆與工部尚書楊梧兄弟雙滅,雖武帝撫恤之恩,子侄們都略有升職,根底卻不夠牢固,楊家在朝中的勢力大減。
宇文太師集團勢力迅速壯大,後族蕭家勢力也漸漸起來了。唐國公一脈的勢力也開始顯露出來。唐國公李深原是隴西李氏嫡係三房,因父親過世早,曾被家族邊緣化一段時間。擋不住李深太有出息,文武雙全,得姨夫燕文帝喜愛。到武帝繼位,李深既會當差又善於巴結,很得武帝器重。關鍵是李深現在有五個好兒子,一個比一個能耐,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勢力。
維燕九年四月,南方傳來好消息,滇國滅了。尉遲殿臣率軍六攻滇國,把滇國皇族殺儘,滇國軍隊死傷大半,其餘降了。尉遲殿臣安撫了降軍,發給路費,遣散回鄉。從南粵聯軍的各地府兵中抽出一批人,組成了滇軍,駐守南詔。隻可惜混戰中,大燕駐滇國的使團全數滅亡,包括崔祥大使。
李圭把一些繳獲的滇國寶藏送到洛陽,向朝廷告捷。武帝大喜,下旨撫慰犧牲的駐滇使團成員,又下旨嘉獎出征有功的將士。
南粵節度使李圭滅滇國有大功,特進上柱國,繼續出任南粵節度使,統管兩廣。
瓊州脫離廣州管轄,向東南和西南擴展的地區都劃規進瓊州府。原瓊州都督尉遲殿臣,滅滇國有大功,進上柱國,升任瓊南節度使,兼安南都護府大都督。
武帝下詔,把滇國改名為南詔府,命唐國公嫡長子李成,上任到南詔當都督,統領南詔一切軍政要務。
同年九月,益州秋糧豐收,民亂平息。
一連兩年風調雨順,各處糧食收成都不錯,國庫又漸漸充盈起來。年終,李家遠洋貨運、燕興邸、不舍商行,都給了不錯的分紅,武帝大喜。命心腹馬二虎將軍為主管,擬招民工十數萬,加上各處府兵,輪流抽調一部分,修一條從北到南的大運河。
朝廷上反對之聲一片,原因主要有三。第一,各處原都有運河,隻是各自為政,並不相通。各運河都由當地豪族勾結朝中權貴把持,為自己的利益集團服務。現在溝通所有運河,直下江南,對朝廷有好處,卻損傷了權貴豪族們獨占的利益。第二,有些河段要挖通,要占用不少莊園土地,朝廷又賠不了幾個錢,那些土地擁有者多是權貴豪族,自然不滿意。第三,動用民工數十萬,還要軍隊協助,耗資巨大,會損傷國力。
燕武帝一意孤行,得罪了不少朝臣權貴,皇帝與官員之間的關係很緊張,年也沒法好好過。
過了春節,宇文誠求娶武帝長女驕陽公主。武帝不悅,宇文誠許諾,要是能當上駙馬,必然儘兒女之心,效忠父皇。武帝知道宇文太師家在朝中頗有影響,為了緩和與朝臣的關係,含糊應了。蕭後可不答應,覺得宇文誠是個鰥夫,且名聲不好,為利益逼死嫡妻。驕陽是自己的嫡長女,怎麼能給這樣的人當填房呢。
三月初,太子楊昭忽然發了急病,醫治無效,年輕輕地就過去了。蕭後傷心欲絕,想讓武帝立嫡次子楊簡為太子,武帝不應,說現在天下大定,自己身體也挺好的,再觀望觀望。此時,武帝後宮美女如雲,庶出子女越來越多,擋也擋不住。
宇文太師再找人去跟皇後娘娘說親,隻要兩家成了親家,宇文家必然為蕭後謀算,甘願效犬馬之勞。蕭後聽了,思忖良久,才應了這門親事。
五月初九,皇家與太師兩家定親。六月十八,經過一番運作,楊簡被封為太子。
蕭後對長女心中有愧疚,在嫁妝上特彆精細大方。驕陽公主一向嬌生慣養,略有些霸道。聽說賓州郡公楊蒿家裡的一麵水銀穿衣鏡,與一般的銅鏡不同。那鏡一人來高,照人時纖毫畢現,十分清晰。早就想拒為已有,借著出嫁的情由,就跟蕭後說,不管用什麼法子,定要一具一模一樣的穿衣鏡。
蕭後一聽,就找人暗示楊蒿把鏡子獻上。楊蒿初時有些為難,他十分喜歡姐姐送的那麵鏡子,他夫人過門後也非常喜歡,夫妻二人當成寶貝一般,怎願輕意給人。隻是人家是君,自家是臣,胳膊怎麼能擰過大腿去,隻能忍痛割愛了。
事後,托了人問楊七再要,楊七笑笑,說玻璃難得,這麼大塊的尤其難弄,早沒有了。一邊這樣說,一邊卻賭氣的準備了四麵半人高的穿衣鏡,做成鏡框。一麵送給益州的大嫂子王氏,送一麵給西北的二姐楊蓉,瓊州的五姐楊芥、杭州的六姐楊薺也都有了。楊蒿夫妻聽說了,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大嫂王氏知道了,跟丈夫說閒話,七妹妹有意思,有這樣好東西,不肯賣高價,不給親弟弟,倒給了咱們。而且,兄弟姐妹這麼多,給了這個不給那個,不是容易得罪人嘛。楊榮笑:“七妹妹心眼多,誰知道她怎麼想的呢。”
王氏想一會兒才歎道:“她呀,就是心眼太多了。咱們也好,二妹、五妹,六妹都隨丈夫在外地,送了也就送了。要是在洛陽,遍地權貴,怕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呢。蒿弟家的穿衣鏡不就是這樣沒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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