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色逐漸暗淡下來。張波終於帶著剩下的五個人，暫時停止了追蹤。
也不是他不想繼續。但經過幾乎一天的高強度運動。所有人幾乎已經達到了疲勞的閾值。
而且，想要在夜間。剛經過大雨洗禮的山中，搜尋吳衛東這樣的戰士。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在這樣得環境裡，有沒有照明工具，其實區彆真不大。該摔跤，還是會摔。甚至還可能遇到更加危險得狀況。
這不是自我貶低，而是自知之明。
在張波看來，隻要擁有足夠的體力。他們又擁有人多的優勢。追上並最終獲勝，隻是遲早得問題。
於是，六個人找到一處山崖下的廢棄土坯房。暫時在其中休息。
王軍看著破舊到，四麵漏風的土坯房。還有那升起的火堆。
他很難想象，吳衛東到底是擁有怎樣的意誌。才能帶著敵人在大雪山中周旋，並最終殲滅敵人。
他不明白沒關係。吳衛東會叫他明白。
當晚，他們就收到了吳衛東的突襲。雖然他隻是一個人。但卻依然強悍。
哪怕班長已經安排了他們，晚上必須輪流放哨。可麵對偷襲，哨兵幾乎就是擺設。
當哨兵被打暈，並拖進廢棄房子後。最為警覺的張波和王軍兩人，率先清醒過來。並拿起一直沒有離手的突擊步槍。
但看著黑洞洞對著自己的槍口，兩人立即停下了動作。班長張波，則是時不時向王軍傳遞眼神。
那意思很明顯，他隨時會撲上去，讓王軍伺機開槍。
吳衛東當然也發現了，張波的小動作。在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照下，他挑了下眉毛。
一臉平靜的抬手，用食指放在嘴前。做出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張波和王軍，同時對他的舉動，顯出一臉的疑惑。
吳衛東又衝他們兩人揮揮手，示意出去說話。雖然他已經表達出了自己的善意。但張波並沒有放鬆警惕。
拿著自己的槍，跟著他後退的腳步，走過半截土坯門。王軍也緊跟著拿上槍，跟在了班長身後。
大雨過後的大山，並不算寧靜。時不時會有清亮的蟲鳴響起。或是夜行動物，穿越草叢發出的“莎莎“”聲。
兩人緊張的看著黑暗中，隻顯示一個輪廓的身影。等待著他說話。
“我不想跑了。該教你們的也都教了。剛才的哨兵，就是最後一課。”
張波聞言，卻沉聲道：“你打算自首？”
“不，不是自首。是擊斃。”王軍聞言，心頭大震。剛想要上前勸說他。卻被張波伸手擋住。
他對吳衛東說道：“謝謝班長今天的傳授。”
吳衛東嗬嗬笑著。笑聲中，充滿了悲涼的味道。
“我這樣的人，其實並不少。我的班長就是一個。可惜，他死在一次敵人的偷襲摸哨中。你們和我一樣，都是當兵的，得聽從命令。”
說著，他深吸了一口氣。
才接著道：“惡霸死了，我沒必要給你們找麻煩。隻可惜，我的軍旅生涯，到頭了。但我，不需要接受審判。”
王軍聽到他這麼說，心中並不好受，甚至還有就此放過吳衛東的想法。
可他接下來的話，讓王軍最終拋掉了那個愚蠢的念頭。
“我沒有死在戰場上，是我身為軍人的不幸。但能死在兄弟部隊手裡。也沒給我們部隊丟臉。你們，也不要給我丟臉。”
這一天的無聲教導。真的讓特勤班的人，學到了很多。讓王軍也學到了很多。
“明天，用全力來追我吧。如果你們在天黑前，還不能擊斃我的話。我會把你們這些廢物，全部乾掉。”
王軍和張波兩人，能從吳衛東的語氣中，感受道寒冷的殺意。他們不由得，同時打了個冷戰。
王軍還想要問些什麼時。就聽吳衛東再次說道。：“行了，說到這裡，我已經說的夠多了。這也許就是將死之人的嘮叨吧。”
說完，也不等張波和王軍有所反應。他一轉身，就沒入到漆黑的夜色叢林當中。
甚至，連穿越草叢時，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大山中的早晨，很快就升起了白霧。昨天又是下雨的。大霧起來後，可以說就是伸手不見五指。
王軍作為最後一班哨兵。親眼看到霧氣，幾乎是在瞬間就升起來的。他看了下手表，叫醒了所有人。
班長張波這一晚，顯然沒有睡好。他也不可能睡好。
吳衛東說的沒錯，昨晚與他的見麵。算是他教授大家的最後一堂課。至於那個被打暈，並綁成粽子的戰友。
張波並沒打算現在就解開他。吃一塹，才能長一智。
當其它人，看到被綁成粽子的那人後。臉上的神色就很古怪。甚至是嘲笑。
可卻被張波一句話，嚇得冷汗瞬間浸濕了後背。
“他很好笑嗎？知不知道，你們，包括我，昨晚其實已經死了一次了。”
王軍的臉上，頓時傳來一陣燥熱。彆人還好，他可是被吳衛東用槍指了兩回。還是在毫無反抗能力的情況下，被指了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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