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雲拿著一旁的長杆去幫二皇子勾魚,深不見底的水草之下,浮上來的竟是具男子屍體。
馮青瑤被嚇得立刻轉身栽進朱載坤的懷裡。
裴文君素來膽大,想要去看,就被李正澤捂住眼睛擁進懷中。
自有人去官府叫人來料理後事。
馮青瑤嚇的不輕,拉著朱載坤不肯鬆手,四人一同乘馬車回到平陽王府。
裴文君讓芸兒去熬一劑濃濃的安神湯給馮青瑤喝下,看她睡過去,這才走出屋子去到書房。
李正澤和朱乾坤才聽得那男屍的消息,見裴文君過來,李正澤衝她伸手,裴文君走過去握住他的手,坐在旁邊的圓椅裡。
他二人麵上都不甚好,裴文君輕撫著李正澤的手心。
李正澤轉頭對她道:“那人是你認識之人。”
裴文君麵上笑意變淡。
怕嚇到她,他簡意賅開口:“是呂公公的侄子,呂秋明。官府的找了近日報案丟失人口的卷宗,一一對應,對照上了他,最終結果,還須得親人辨認。”
裴文君鬆了口氣,看呂秋明平日行事做派也知道,沒有呂公公的庇護,他活不長久。
先前呂公公被人冤枉入慎刑司一事中,他的這位侄子就起到致命一擊的作用,若是沒有他先提吿呂公公收受賄賂,皇後也不能借此事插手,便也不會有後續事情的發生。
裴文君問道:“不知呂公公是何意思?”
朱載坤輕嗤一聲道:“他應該還不知道消息,他當初沒有將他趕儘殺絕,仍舊放他歸家已經是仁至義儘。”
裴文君也聽到些消息,自上次誣告之後,呂秋明便不能再依仗呂公公在外作威作福。
呂公公定下月例銀子每月裡讓人送到寡嫂府中,呂秋明花銷一向大手大腳,那點月例銀子哪裡能夠用,是以結交上些三教九流的朋友。
裴文君歎息一聲:“當真是鬥米恩升米仇。”
………
宋婉茹這日得來喜從宮裡傳信,說是呂公公上午便能出宮,要帶她出城去走走。
她心中高興,選了一套素白的長袍和長比甲換上,烏發低低的挽成個發髻,鬢邊隻簪了一支先前呂公公送給她的素簪。
呂公公乘著馬車到府門口,先去換成一身常服,才去到內院。
院門開著,微風陣陣,連帶著陣陣清香。
妝龕前,女子正坐在那處繡著手中的錦緞,唇角翹起,眉眼含笑,輕淺雋永如同一幅極美的仕女圖。
呂公公不由看呆了眼,他身後跟著的來喜也止住腳步,不敢動作。
宋婉茹欲拿剪刀剪斷絲線,抬眸才瞧見院子裡的人。
放下手中針線,快步走出屋門,來到他身前,扯上他的衣袖。
“夫君,既回來了,怎的不進屋。”
呂公公瞧她一身穿的素顏淡泊,更襯得她似一朵美的不可方物的嬌花,寒風中向著來人抖著花蕊。
他笑著拉起她的手瞧,蔥白玉指上有幾個紅點。
心疼道:“這般活計交給下人去做便好,何苦遭這個罪。”
宋婉茹笑道:“是夫君的貼身裡衣,我總覺得還是自己做的才好。除非你嫌棄我的繡活。”
呂公公一勾她的鼻頭:“我可沒有,夫人的繡活自然是一頂一的好。”
回屋為她找來一件狐狸毛大氅披上,拉著她的手出府上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