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公公將皇帝的意思轉達給平陽王。
聽完消息李正澤才察覺出其中疏漏,那日夜裡他借著火折子的光亮找出那些書信,隻瞧著上麵是蒙文,便隻當是長公主通敵的書信拿出來交給呂公公,竟未曾想找人看看那書信之上寫的是什麼。
幸而呂公公幫著遮掩過去,若是被皇帝詳細查問此事,隻怕是要露餡。
當下讓慶雲幫著找來諸多蒙文的書籍,又從侍衛裡找出熟悉蒙文的來教他,此事自然是要瞞著其他人。
裴文君去書房給他送點心時,便瞧見那一摞摞的蒙文書。
她記憶中,李正澤幼時早慧,先前老王爺一直忙著在北境與異族打仗,軍中將領大多都識得蒙文,李正澤的蒙文是得老王爺親自啟蒙,讀蒙文書籍對他來說易如反掌。
她與他說起此事,李正澤隻說這些年在此事上有些疏懶,一時忘卻許多,現下重新拾起練習,再與北境打仗時,才好知己知彼。
裴文君總覺得哪處不對,卻並未往深處想,隻以為事關軍中機要,他這般不過是搪塞之詞,便不再去管他。
這日,外城門即將下鑰,一隊侍衛風塵仆仆的策馬而來,為首之人出示長公主府上的手令,城防守備才放行。
格日勒帶著眾侍衛一路策馬直接進到長公主府。
朱聘婷聽聞他們回來的消息,急忙出來迎,瞧著一眾人胡子拉碴的模樣,讓他們各自去安置,隻帶著格日勒去到外院。
待進到屋子,還未來得及落座,長公主便急切問道:“如何?”
格日勒喝下一盞茶水,笑著回道:“幸不辱命,成了。”
朱聘婷這才露出笑意來,伸手在他肩頭重重拍了拍道:“這般,你阿爸的王位隻能是你來坐,咱們且等等。
京中事成那一日,阿娘定然會讓你阿爸求著你回去繼承王位。”
格日勒麵上笑意變淡,他更想的要是長久的陪在她身邊,得到先前一直未曾體會過的母愛。
阿娘的雄心就像草原上的雄鷹一般,若是這樣做能讓她高興,他去做便是。
思及先前他刀尖抵在阿哥的喉間時,阿哥仍在叫罵掙紮。
阿哥的娘親是草原上的第一大族,他是族中最有望能繼承阿爸王位的人。
先前他不願意與其他幾個兄弟爭鬥,這才遠走他鄉,入京找阿娘,本想以後就在阿娘身邊過一輩子,做個與世無爭的人。
可既然阿娘想要讓他登上那王位,自然是有這麼多的道理。
為了討得阿娘歡心,即便這樣要先將他同父異母的阿哥殺死,他也在所不惜。
阿哥死前不甘的眼神久久徘徊在他的腦海之中。
要怪也隻能怪阿哥,是他先起了兄弟鬩牆的殺心。
阿哥一路尾隨他想要滅口,因著衣著發飾不能隨意入城。
長公主知曉此事後,調撥了府中精銳侍衛隨格日勒一同去將他阿哥殺死。
自古為了皇權,父子兄弟廝殺也是在所難免,更何況是一個同父異母從小愛欺辱他的阿哥。
“你可有受傷?”
見他許久沉默不語,朱聘婷伸出手要去查看他身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