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的燈光重新亮起，刺眼的白色光線灑在滿地狼藉的設備上，空氣中仍彌漫著焦糊的味道。警報聲逐漸平息，四周恢複了一絲可怕的安靜。
楚婉蓮靠在牆角，大口喘著氣。
她的手掌還在微微顫抖，眼神空洞地望著那片被毀壞的控製台，仿佛還未從剛才的衝擊中回神。
“楚婉蓮。”黎宸曜的聲音帶著一絲沉重，穩穩地傳入她的耳中。
她沒有抬頭，隻是微微側過身，目光仍死死地盯著地上的符文殘影，嘴唇微微顫抖，像是要說什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黎宸曜走了過去，目光始終停留在她單薄卻挺直的背影上。他蹲下身，試圖與她平視，聲音低沉卻溫柔：“瑾蓮，看著我。”
楚婉蓮閉了閉眼，終於慢慢抬起頭。她的眼眶泛紅，眼底布滿倦意，聲音沙啞而克製：“黎宸曜，你看到那個人了嗎？”
黎宸曜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她顫抖的手，感受到她手心的冰涼。他緩緩開口：“我看到了。但你已經儘力了。”
“儘力？”楚婉蓮冷笑一聲，扯了扯嘴角，眼神裡卻儘是痛楚，“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崩潰，看著他的靈魂消散。我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做不了！”
她的聲音逐漸拔高，帶著一絲崩潰的沙啞，淚水滑過臉頰，終於壓抑不住內心的痛苦。
黎宸曜看著她的模樣，心頭微微一沉。他沒有試圖用言語去安慰，而是直接伸出手，將她輕輕攬入懷中。
“哭吧。”黎宸曜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語，像是一股暖流緩緩流淌，“你不用那麼堅強。”
楚婉蓮僵硬的身體一瞬間鬆弛下來，眼淚再也止不住地滑落。她的頭靠在黎宸曜的肩膀上，雙手緊緊地攥著他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黎宸曜，我真的……很害怕。”她哽咽著，聲音裡透著從未有過的脆弱，“我怕下一個……下一個人會是我，我怕我會失敗，怕所有的努力都白費……”
“不會。”黎宸曜的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語氣堅定，“你不會失敗，因為你不是一個人。”
楚婉蓮的身體微微一顫，抬起頭看著他，淚水還掛在臉上。黎宸曜低頭看著她，眼神深邃而溫柔，手指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痕：“有我在，你不會是一個人。”
空氣靜默了片刻，楚婉蓮定定地看著他，心底某處柔軟的地方似乎被觸動了。
“你為什麼……總是這麼相信我？”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黎宸曜目光未曾移開，嘴角微微揚起，淡淡地道：“因為你值得我相信。你身上有一種力量，是彆人所沒有的。而我……”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不想再看到你一個人獨自承受一切。”
楚婉蓮愣住，心頭微微發緊。她避開了他的目光，聲音有些低沉：“可這一切太危險了，黎宸曜。你明明可以選擇置身事外。”
“置身事外？”黎宸曜輕笑了一聲，目光柔和卻堅定，“我從來沒有這個打算。”
他說完，便起身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動作輕柔卻不容抗拒。他沒有鬆開她的手，反而緊握著，仿佛在傳遞某種力量。
“走吧。”黎宸曜低聲道，“這裡不能待了。你需要休息。”
楚婉蓮猶豫了一瞬，但最終還是沒有掙紮，讓他握著自己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實驗室。
夜晚的風帶著一絲涼意，楚婉蓮坐在公寓的陽台上，雙手環抱膝蓋，望著城市夜景發呆。黎宸曜走過來，手中端著一杯熱茶，將杯子放在她麵前。
“喝點熱的，暖暖胃。”他說。
楚婉蓮轉頭看了他一眼，接過茶杯，輕輕吹了吹，低聲道：“謝謝。”
黎宸曜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旁邊，靜靜地陪著她。夜風拂過，帶著一絲難得的寧靜。
“黎宸曜。”楚婉蓮忽然開口，聲音平靜卻認真，“你知道嗎？有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撐不下去了。”
黎宸曜轉頭看著她，目光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疼惜：“那為什麼還要繼續？”
“因為如果我放棄，就沒有人能阻止這一切了。”楚婉蓮抬頭看向遠方，目光堅定，“我不能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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