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鴻鶴嚇了一跳。
這人什麼時候來的,他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他本是湘西術士,修的也是玄門正宗,幾十年前渡劫失敗,差一點魂飛魄散,重傷之下,來到傳說中的藥仙穀求醫治。
穀主篾姬和他做了一次交易,治好他的傷,並且幫他突破先天,條件是,拜入篾姬門下,改修巫蠱五毒之術。
屈鴻鶴那時受傷極重,如果再不治,此生修為必然毀於一旦,權衡利弊,就答應了。
篾姬給他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混入宮家,用她特製的毒藥“仙人淚”毒死宮家當時的家主聖女宮淩煙。
他被下了毒,丟在宮家寨外。
但宮家並沒有上當,雖然救了他,但以宮家寨不收留外人為由,把他送去了佘寨。
屈鴻鶴本想回藥仙穀養傷修煉,但篾姬卻讓他留在佘寨,而且要他想辦法控製整個苗寨,以便不時給藥姬送藥引。
藥姬在練一種神功,需要服用九百九十九劑仙藥,這仙藥的藥方十分珍貴繁複,而其中最離奇的是藥引,居然是人心,而且必須是年輕健康新鮮的心臟。
這也是後來屈鴻鶴去緬北的原因,從那裡的豬仔身上取心臟,比找苗寨人下手容易多了。
如今他早已突破先天,在南疆一帶少有敵手,除了篾姬,就隻有湄公河畔的龍婆巴育讓他忌憚幾分。
他也想控製湄公河裡那條大蛇,如果成功了,他就可以擺脫篾姬的控製,再也不用怕任何人了。
隻要不去惹昆侖之巔的那些家夥,騎著那條大蛇,可以橫行天下了。
這次他去妙瓦底取人心,正好遇上了那伽現身,意外獲得了釣龍杆這樣的寶貝,讓他狂喜不已。
這是天大的機緣,屈鴻鶴覺得屬於自己的時代即將來臨了。
隻是,門口這家夥是誰?
為什麼他靠近的時候,自己沒有察覺?
“你是誰?”
屈鴻鶴警惕地看著李沐塵,神識掃來掃去,卻始終沒有發現對方身上有半點法力和真氣流動。
難道是自己因為得了能降服大蛇的寶貝而興奮過度,才一時不察?
他稍稍鬆了一口氣。
佘碧煙看著走進來的李沐塵說:“喂,你怎麼能隨便闖進來!這是私人住宅,不接待遊客。”
李沐塵沒有管佘碧煙,因為他發現,佘碧煙就是個普通人,以前或許練過武,筋骨錘煉過,但體質很差,應該是很多年沒鍛煉了。
屈鴻鶴對佘碧煙說:“你彆管了,去炒幾個菜,我今天要好好喝兩杯。”
他反複通過神識確認,對方身上沒有法力波動,就算是兩劫仙人,讓他當麵這麼查,也不可能毫無痕跡。
世上哪有那麼多兩劫以上的仙人?
佘碧煙看了李沐塵一眼,又看一眼自己的丈夫,歎了口氣,去了廚房。
“都劫後真身了,還這麼喜歡人間煙火嗎?”李沐塵說。
“哈哈哈哈!”屈鴻鶴大笑,“當年我修玄門正統,越往上越寡然無味,不食人間煙火,不近女色,不求名利,幾乎無欲無求,整日清風閒雲為伴,結果呢?雷劫一來,還不是抗不過去?”
“現在我修行無忌之法,該吃吃,該喝喝,該摟女人睡覺就睡覺,不也輕輕鬆鬆渡劫入了先天?所以啊,什麼狗屁玄門正統,什麼清靜無為,都是騙人的!”
屈鴻鶴說著,忽生警覺,目光一凜,盯著李沐塵。
“你怎麼知道我是劫後真身?”
李沐塵緩緩走進院子。
“從妙瓦底到這裡,兩千裡,你禦器的速度還可以,但我肯定,你的法器很普通。”
“你……”屈鴻鶴吃驚,“你是從妙瓦底追過來的?”
“順便還去了趟南江。”李沐塵說。
“不可能!”屈鴻鶴冷笑一聲,“彆嚇唬我了,妙瓦底到南江,再到滇南,就算是頂級飛劍,來回也沒這麼快,彆告訴我你是三劫法身,能遁虛……”
屈鴻鶴話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臉上充滿了震驚。
“你……你……”他顫抖著手,指著李沐塵,“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三劫仙人,你不在昆侖逍遙,吃飽了撐的跑到這裡來?”
“你能去妙瓦底,我就不能來苗寨嗎?”
“原來你也是為了那條蛇!”屈鴻鶴恍然大悟。
“嗬嗬,龍婆巴育耗儘一生之力,以古佛之力,加上燭龍九陰燈,尚不能控製沉睡之那伽,你以為你拿到了釣龍杆,就能成功嗎?”
屈鴻鶴一驚:“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日子到頭了。你貪人寶物,抓了我兄弟,此事倒還好說。但你在妙瓦底,勾結惡人,殘害同胞,挖人心肝,修煉邪術,這就不可饒恕了。無論怎樣,我都會殺了你。”
李沐塵的語氣很平靜。
但越是平靜,就越顯示出話裡的力量和他的決心,毫無商量的餘地。
“不過我可以給你個機會,你把知道的一切說出來,包括藥仙穀、篾姬、宮家……,我可以留你一絲靈魂,轉世為畜,天道機緣,總有再為人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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