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空氣凝固。
許國柱鷹隼一般銳利的目光死死盯著朱沫,聲音越發低沉:“你知道你是在跟誰說話嗎?”
重活一世,朱沫靈體在那十年的煎熬當中,也許他的心還不夠冷漠,但他的神經線絕對如同橡皮筋一般堅韌。
許國柱的壓迫在他麵前並沒起什麼作用,聲音帶著淡漠和疏離:“知道,你是許副廳長。”
“逆子,你怎麼跟你大舅舅說話的?你真是疏於管教,才會這麼放肆!”朱剛烈暴怒,出聲訓斥。
朱沫冷冷地看著朱剛烈,說:“你也配說疏於管教?也不看看你都乾了些什麼,妻子十月懷胎,你在外麵和小三你儂我儂,你也配來教訓我!”
“閉嘴!”
朱剛烈惱羞成怒,衝上來一巴掌甩過來。
朱沫眼神更加冷漠,卻沒有動,因為他不需要動。
巴掌還沒挨到臉頰,就定格在空中,一雙細長卻乾勁有力的握住了手腕。
柳燕眼神淩厲,盯著朱剛烈,說:“都是有身份的人,還請對我的雇主客氣些。”
朱剛烈臉色漲得像豬肝,怒道:“讓開,我打我兒子,你最好一邊去。”
“沫少可沒承認有你這樣的父親!”
許國柱猛一拍桌子,指著柳燕和陳東,說:“你們兩個最好退開,這是我們的家務事,想效忠主人也得看情況,否則後果不是你們能承受的。”
柳燕和陳東臉色變了下,兩人對視了一眼。
朱剛烈兩人可以不在意,許廳長這種級彆就不得不慎重考慮了,這種級彆的人一個眼色,就有的是人來找麻煩。
就在這時,朱婉清心一橫,站在朱沫身前,嘶聲道:“舅舅,難道你想對阿沫施展家暴嗎?”
許國柱臉色更加難看了。
要知道他對這個外甥女一直都是很看重的,現在居然為了弟弟來忤逆他!
許國柱目光陰晦:“婉清,你確定到現在還要護著這個弟弟嗎?”
“老三,還不給我退下去,這裡沒你的事!”朱剛烈麵目猙獰。
朱婉清直接豁出去,腰挺直,掏出警官證,目光堅定:“我不但是阿沫的姐姐,也是華都市局的副大隊長,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在我麵前傷害阿沫。”
此話一出,無疑已站在舅舅和父親對立麵。
她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勇氣,隻知道她不允許有人在她眼皮底下,傷害她的弟弟。
至於仕途,不重要了。
阿沫勸她離職的時候,她已經有些心動了。
朱剛烈如遭重擊,一張老臉因震怒而扭曲:“老三,為了這個逆子,你難道要和我反目成仇嗎?”
朱婉清眼眶一紅,搖著頭說:“爸,我以前一直把你當偶像的,可是十六年前那個暴風雨夜,您在我心中那光明偉岸的形象癱塌了。
你知道這些年,我為什麼寧願一個人待在外麵,也不願回家嗎?你可知道,你當年的所做所為,不但傷害了媽媽,也傷害了我還有二姐和大姐。
我們三姐妹為什麼到現在還沒談男朋友,你可知道為什麼?因為我們害怕遇到像您這樣不負責任的男人!”
朱剛烈氣得渾身發抖,咆哮如雷:“老三,勞資就算對這個逆子有所虧欠,對你可並沒有,勞資供你吃喝,供你讀書,出來工作後也沒斷過你生活費,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號?”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許國棟突然歎息了一聲,說:“婉清,你這個時候出來搗什麼亂?當年的事已經過去,你還提它做什麼?”
“你看看,你們現在一家都鬨成什麼樣子?傳出去隻會讓人笑話。”
朱婉清眼裡一片水霧,她也不希望一家人鬨成這樣,可是為什麼,直到現在,你們也都看到了弟弟的優秀,還不能放下架子安撫他嗎?
這時,一隻充滿溫度的手握住她的手腕,水霧中,她麵前出現了一個瘦弱,卻站得非常直的背影擋在她前麵。
朱沫的聲音冷如冰窖裡的冰塊:“當年的事,真的過去嗎?是你們覺得過去了吧。”
許國棟眉頭擰成了“川”字,不滿地看著這個不識好歹的外甥,說:“哪個家庭不是風風雨雨過來的,等你再大點,就會知道沒什麼比血脈至親更重要。”
“是嗎?”
一股戾氣在朱沫心中滋生。
這些大人物說得可真是輕巧,可誰又能體會那十年執念不散,萬蟻噬心的煎熬。
他實在很好奇,當這些大人物身上的光環被缷下,就像孔雀沒了羽毛,也讓他們感受感受世態炎涼,是否還能像這般談笑風生?
在他的記憶裡,浮出幾年後許國柱在競爭正廳時,被競爭對手設局,法官念了好幾分鐘的罪名最終判處無期徒刑。
沒有大哥這座靠山,許國棟開始處處受到擠兌。
當然,這玩樣隻有朱沫看得到,此時許國棟有著大哥罩著,在市裡也算是個人物。
隻見許國棟不滿的神色愈加明顯:“阿沫,你現在還小,還不懂得家族的重要性。一個人若沒了背景,運氣再好也是有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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