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沫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道笑意。
他突然覺得是應該多笑笑。
真實的情況當然不僅僅隻是惡作劇,在他這盤大棋中,是要將朱凱倫一步步逼入絕境,最終狗急跳牆,萬劫不複。
目前的朱凱倫還很在乎自己的名聲,那就先讓他陷入極力掩蓋卻又掩蓋不住的垂死掙紮中。
與柳燕腦間浮出的畫麵大差不差,朱凱倫一翻出石頭圍牆,從泥濘小路拐進大街的時候,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就聽到一聲厲喝:“站住,好小子,畏罪潛逃罪加一等!”
朱凱倫剛鬆下來的心猛的提到嗓門眼上,若是彆人可能真的站住了,但他不能。
因為他是私生子,不能被帶進治安大隊,進去他就完了!
此時的他,還不知道他並非朱剛烈的種,他隻知道就算朱沫當著所有人的麵羞辱了朱剛烈,朱剛烈還是偏向於朱沫。
勢利的大姐和二姐就不要說了,嘴上雖沒明說,卻明顯將朱沫離家出走全賴在老四老五身上,而他難逃其咎。
若非礙著許美慧在家中的強勢,隻怕早就在家裡發飆了,甚至連帶著將他擠兌出去都有可能。
可以說,他現在在這個家唯一的依靠就是許美慧,他絕不能給老大老二向許美慧發難的機會。
所以,他隻能跑,發了瘋似的跑,拿出他在暑假訓練營苦練出來的體能,將潛力發揮到了極致。
偏偏身後那兩名治安民警體能也出奇的好,緊追不舍,時不時還厲喝一聲:“站住!犯了法還想跑!”
一聲聲厲喝宛若晴天霹靂,炸得差點亡魂出竅。
他也不知撞翻了多少人,反正身後不時有人對著他破口大罵。
“神經有毛病,趕著去投胎嘛!”
“氣死我了,真是有爹生沒媽養的!”
幾個時髦女孩手挽著手逛街,手握奶茶含著吸管,冷不丁手臂就被撞得飛起,奶茶噴得滿臉都是,順著下巴從事業線流了進去。
幾個女的看著胸前濕成一片,氣得在那哇哇大叫。
一中年婦女皺著眉頭點評:“年紀輕輕是犯了什麼法嗎?白長了又高又帥,一身好皮囊,這一看準是個缺心眼的。”
迎麵走來幾個小青年,眼珠子一轉和同伴就在那嘀咕:“你說咱幾個要不要來個見義勇為?”
“沒看治安隊追得那麼緊,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朱凱倫一聽,更慌張了,硬生生止住腳步,飄移一般向左邊的小巷拐去。
砰——
剛轉身就撞入一個人懷裡,這個人如同一座山似的,啊呼一聲整個人被反彈出去,坐在地上。
慌亂之中,雙手在地一撐就要跳起來繼續跑,但就在這時,一道威嚴而又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冒冒失失的跑什麼跑?”
定睛一看,竟是朱剛烈!
朱剛烈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曾被他寄予厚望,此時卻宛如喪家之犬的“兒子”,一臉複雜,憤怒中夾雜著失望。
朱凱倫一下破防,眼淚嘩啦啦地掉,哭著說:“爸爸救我,我不想被抓進去。”
朱剛烈眉頭擰成“川”字,臉色陰沉:“誰要抓你?”
朱凱倫回頭向後看去,那兩個一直在身後緊追不舍的“治安隊”,不知什麼時候竟已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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