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長林望著卸下的車廂,心說這人還挺講究的,還真給他留了輛車,不過,就是跟他想的不一樣。
但他也能理解,拉車的這兩匹馬不錯,都能充做戰馬,眼下是極為珍貴的,那些人自然不可能放過。
隻是他還有懵圈,事情就這麼解決了嗎?
用精神力關注著前沿戰況悅然,也不由為之愕然,先前都快打起來了,轉眼就兵不血刃地解決了,就挺迷惑的。
還想著周長林再搞不定的話,她就要出手了,胡人就在屁股後麵不知幾時就追上來了,哪能把工夫都浪費在這裡呢。
不過,悅然心裡還有些不踏實,上一輩子劉家村人,就是被一支亂軍給謔謔光了的,也不知是不是這位校尉所屬的那支隊伍。
也或者,他說附近有駐軍的話,是在信口開河,隻是為了震懾周長林他們。
這事隻能暫時存疑,日後自然會得到驗證。
一刻鐘後,劉家村的隊伍繼續上路。
至於那輛車廂,由於隊伍裡沒有多餘的牲口拉車,又不能丟下,就暫時由那位小姐仆從拉車,等到下一個城鎮,再想法子弄一頭牲口。
那位小姐由丫鬟攙扶著,跟在車廂旁步行。
可走了沒一刻鐘,那位小姐就走不動了,滿頭大汗,氣喘籲籲。
“珊瑚,我要喝水!”
“小姐,我們水囊與行李都被那些軍爺拿走了。”珊瑚為難地道。
“我渴死了,你去給我找點水來。”
一行人跟在裡正家後麵,時刻關注著這邊情況的周天放,快走幾步,遞上自己的水囊,紅著臉道,“範姑娘,你喝我的吧!”
“哦,多謝!”範小姐接過,衝著他甜甜一笑,周天放的臉就更紅了,無措地彆開目光。
範小姐這才扒開塞子,先往外倒了一點水,然後才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由於不習慣用水囊喝水,水灑了些在衣襟了。
灌了幾口水,她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但腿依舊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周天放見她走的艱難,不由勸道:“範姑娘,要不你去車廂裡坐會吧。”
範小姐把水囊還給周天放,搖頭,“他們平日也沒做過重活,這會單是拉車就已經那麼吃力了,還是算了吧。”
說著,咬牙努力地加快了步伐,剛才喝個水的工夫,她與兩個丫鬟已經落下了一段距離。
見她那副要強又善良的模樣,周天放莫名就生出一股保護欲,追上幾步,“離傍晚休息的時辰還早呢,你去坐會吧,我力氣大,我來拉車。”
“這,這怎麼行呢?也太麻煩你了。”
“這有什麼啊!到了府城,就該我們麻煩你了。”周天放不在意地笑道。
“那就有勞周公子了!”範小姐盈盈一拜,當下也不客氣了。
她的腳都痛死了,為了不拖累大家都行程,她還是坐車好了,這個周天放人還怪好的,她總算能少受點罪了。
得知兒子在給新加入隊伍的富家小姐拉車,還在步行的周家大兒媳荷花,心裡就堵的不行。
沒多會,她就衝著二兒子周天宇氣哼哼地道:“去,把你哥給我叫回來,就說娘走不動,要他這個兒子背著走!”
“娘,你走不動就坐車唄,喊我哥乾啥?要不,我來背你也行。”十六歲的周天宇可不傻,曉得他娘這是吃味了呢。
他家有三輛騾車,在村裡算是頭一份了,但他們家人多,還是不夠坐。
祖父與曾祖帶著幾個小孫子坐一輛,女人們坐一輛,還有一輛拉糧食、水缸、鋪蓋衣裳等行李。
他們他爹與二叔趕車,他們幾個大點的男丁就負責輪流推架子車與獨輪車。
由於人多,就需要輪流來坐,這會他娘就下來走了,這連半個時辰還沒走了怎麼可能就累了。
“你個臭小子懂什麼?”荷花沒好氣地瞪了兒子一眼,還想說什麼,又覺得八字還沒一撇呢,不好就宣揚出來。
“我怎麼不懂了!你不就不想看到我哥哥那個富家小姐在一起嘛?你再看不慣,也不能這會去叫啊,我哥該多沒麵子啊?那位小姐也要不高興的。你先彆急,等我回頭跟我哥說,讓他注意一下。”
“看把你能的,行,你可記著回頭跟他說,彆老往人家跟前湊。家裡回頭就跟他說親。”
“嗯,我哥我十八歲了,也確實該說親了。”周天宇老氣橫秋地點頭,“娘,你們看好哪家姑娘嗎?我哥可是長子,這親事可是要我爺點頭的?”
“可不咋地。”荷花納悶道,“你打聽這麼多乾啥?又不是給你說親。”
周天宇笑了笑,“我替我哥掌掌眼唄。”
“哪都有你的事,好好推你的車子吧!”
……
此刻,車廂裡的周裡正也正琢磨著長孫的親事,又想立時給孫子把親事定下來,又覺得逃荒路上說這事有些不妥當,一時就有些舉棋不定。
但在得知周天放跑過去給富家小姐拉車後,頓時就拍板定下來。
且決定明日就把孫子帶在身邊,省得他老往那邊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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