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9點多鐘,二人吃完飯便打扮出門。
為什麼要打扮呢?林天河認為,去這樣的地方,還是穿的破爛點好,免得惹上什麼麻煩。
所以他找出了自己渡海時的那套破爛裝束,他覺得有些紀念意義,還保存著,疊的整整齊齊。
林天河打扮好,老頭也剛好出來,兩人對視一眼,都哈哈大笑。逃港對他們來說,仿佛已經過去很多年。
兩人出門後,不斷有人投來奇怪的目光,林天河卻仰著頭,一副高傲的模樣,任人指點。老頭見此,也雙手背後,昂頭挺胸。
九龍城寨不遠,向北走了大概1公裡不到,又往東走了幾百米,老遠就能看到那處密密麻麻的建築。
街邊更是掛著密密麻麻的招牌,橫豎、豎的,西醫的、中醫的,有牙醫、有各種狗皮膏藥。
看起來像是一棟樓,但其實是很多樓,裡麵的租戶私搭亂建。旁邊不遠處,有一個拱形的的招牌,上書“九龍城寨”四個大字。
走進去,左右兩邊還有工廠,左邊麵粉廠,右邊麵條廠。林天河過去一直在想,這麼多人聚居於此,何以為生呢!
前方沒多遠,正排著一條長長的隊伍,每個人提著個水桶,跟前世小時候電視上看過的一個場景特彆像,好像是丁力買水?
九龍城寨裡的缺水,比功夫中包租婆家還嚴重,整個區域隻有8個水龍頭,供應幾萬人用水,可以想象。
地上流淌著汙水,應該是刷鍋水之類的,都直接傾倒在地,時不時地還會跳出一隻老鼠,烏黑發亮。
兩人往左拐進一條巷子,說是巷子,都有些誇張了,兩樓之間,兩人無法並排同行。
頭頂上的幾百根電線雜亂的在巷子中同行,彙聚在前麵一個電箱上,簡直是一團亂麻。林天河有些佩服電工,那麼多電線,如何理的清楚。
上麵應該還有人在兩樓之間建了窩棚,或者搭了床鋪,導致巷子非常幽暗,絲毫不見陽光。
再左拐,又是兩棟樓,樓間距稍寬,約有2米,但是各種垃圾堆積,破衣爛衫、爛鞋臭襪、廢舊電器,看起來就像個垃圾場。
幸而兩樓一層都有過道,沿著一邊過道向前,鍋碗瓢盆每個門前都有,又搭著繩子,晾著衣服,有的放著鞋架子,幾雙破鞋陳列其間。
往前走,需要時不時的側身而過。穿行其間,林天河不禁有些緊張、壓抑,各種腐敗的氣息充斥充滿他的口腔,不禁想要嘔吐。
過道儘頭,又是一棟大樓,再左拐,沿著通道向前,走到儘頭,終於有一片開闊之地,終於能見到頭頂的青天了,林天河長舒一口氣。
地方長寬各10來米,一片不大的天空,不斷有飛機飛過。
什麼林賢記、陳記、何記充斥其間。
肉鋪、麵鋪、包子鋪、叉燒鋪各種吃食琳琅滿目。
痔瘡、皮膚病、性病、中醫、牙醫、西醫、跌打損傷各類診所應有儘有。
吆喝聲、猜拳聲、打鬥聲、爭吵聲、叫罵聲不絕於耳。
時不時竄出幾個小孩追逐打鬨,但是倒是沒見到古惑仔提刀砍人!
其實沒走多遠,也沒走多久,林天河感到很疲憊,老頭卻有些興趣盎然。
兩人接著往前,又是一條巷子,依然很窄,頭頂有各種棚子,光線很暗,有的還放著麻袋,不知道裝的什麼。垃圾袋、剩飯、菜葉子隨處可見。
遠處看,不同的樓完全連接在一起,成為一體,樓上麵也有些平台。
再往前走,仿佛已經黃昏,巷子已經有些朦朧,林天河的感覺有種不真實感,這是繁華的港城嗎?
他仿佛能夠看到,置身其中的人掙紮求活!這些人相比國內的人,除了見識多一些、吃的飽一些,生活的有尊嚴嗎?
讓他在這裡生活一年,他就會被逼瘋的!這種壓抑,他走了不到半圈,就感覺喘不過來氣來。
看著前方黑洞洞的巷子,仿佛一個吞噬生命的巨口,他的腳步邁不動了!“叔,咱們回去吧!”林天河有氣無力的說道。
林天河想起那些稱讚此地的藝術家,不禁啞然。
也許,隻有遠遠的觀察,才會愛上這裡吧!生活期間的人們,隻會感受到壓抑、無助,掙紮求存!
走出九龍城寨,看著湛藍的天空,街道上的車水馬龍,心情才稍稍平複。
這就是港城,窮人的地獄,富人的天堂。林天河在很多影視作品中,看到九龍城寨人的生活狀態,裡麵生活的人,也有自己的歡樂。
但是走近了,才知道,所有的歡樂,其實都是苦中作樂。
下午回到家,林天河又想起林妙音和仇義他們來。
之前那個朱老板出租那麼一個房子,整租要1500,仇義他們後來怎麼安排的,有沒有去住那個房子?還是租了彆的房子,租金怎麼樣?住宿環境好不好?
要不等周末,去看看他們吧!“叔,咱們周日去看看仇義他們去吧?”林天河叫道。
剛進房間的老頭,又走了出來,說道:“去吧!我也想看看他們過的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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