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跟大師兄解釋,我做了功課,隻是那些做好了的功課一覺醒來便不見了,直到上課前把屋子翻了個遍也沒能找到。
大師兄說我說謊,因為昨日他看到妹妹在用功做功課,而我卻在後山玩耍。
娘親知道此事後,打了我十個戒尺,以示懲戒。
手掌好痛呀。
小夭領完罰後回到院子,妹妹已經在屋裡等著我了。
她說我被打是活該,因為我搶走了大師兄……
她還說,是她偷偷拿了我做完的功課,謄抄了一份交給了大師兄……」
秦墨眸子一頓,前年秋日,在師娘麵前,小夭的確是說過,是阮阮偷了她的功課……
但那時,她們二人都才五歲半,阮阮向來冰雪聰明,怎麼可能需要抄她一個乞兒的功課?
彆說他不信,這說出去恐怕也沒幾個人會信。
更何況,阮阮向來大度,要什麼好的都是先想著姐姐,怎麼會因為什麼“搶走大師兄”,就對小夭如此?
他握緊了拳頭,繼續往下看。
「妹妹說我很蠢,她說早就把我做的那份功課用靈火燒了。
小夭不解,難道就因為大師兄給我上課嗎?可大師兄也給妹妹上課了呀……
小夭很生氣,拉著妹妹就去找大師兄,但大師兄不肯見我,把我趕了出來,隻讓妹妹進去,進去之前,妹妹笑得很開心。
但是小夭好難過呀……
大師兄說,妹妹雖小,卻比我聰明乖巧得多。
可,小夭分明跟妹妹一般大,難道在大人的眼中,姐姐一定要比妹妹更好才能被叫作姐姐麼?大人真奇怪。」
“……”秦墨心頭一跳,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一直以來,似乎當真是無意識地在拿小夭和阮阮做對比。
而且,也的確下意識認為小夭是姐姐,就應該四處讓著阮阮,竟忘記了小夭與阮阮同齡!
他自嘲地笑道,不論此事是不是阮阮因為擔憂大家的愛被小夭分走才做下的這些事情,自己都有錯。
因為那日,他幾乎是沒有思考,就眼睜睜地看著小夭被師娘罰了。
小夭,該討厭他了吧。
他這個大師兄,做的當真是不稱職。
「但小夭不怪大師兄,因為爹爹娘親也是這麼認為的,小夭自己也這麼覺得。
妹妹可以修煉,小夭不能。
妹妹聽得懂大師兄的劍法課,小夭不能。
小夭除了做功課和喂靈鶴,什麼也不會……
小夭也想像妹妹一樣,讓大師兄和爹娘一樣,為我驕傲。
可是,大家都說,小夭不行,小夭做不到的。
小夭,也好想和妹妹一樣可以修煉呀……」
秦墨看完這寫得歪七扭八發著顫才導致有些自己壓根看不清楚隻能靠猜的字跡,攥起了拳頭,他知道,這是因為小夭被師娘用戒尺打疼了,這字跡才抖成了這樣。
此時,他鼻子已是一陣酸澀,拿著手劄的手,都隱隱有些顫抖。
他不知道,遲夭到底是在什麼心情下,寫下這些的,所有人都不信她,就連他們這些做師兄的,乃至師父師娘,都未曾在言語或行動上,給予她一分一毫的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