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眼瞳微閃，手指顫抖著探向衣襟，一顆漆黑的蓮子映入眼簾，虞昭接了過去，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
纖細的手指被冷白的手掌蓋住了，她拉開了他的手。
指尖的蓮子化作一道流光滲入眉心，眉心浮現出一道神紋，青絲一寸寸染上金色，清淺的眼眸被烏金色的眼瞳取代，一道淡淡的熒光包裹著她。
這是父親留給她的，強大又豪橫的法則之力：輪回。
虞昭的身軀出現了肉眼可見的裂紋，劇痛滲入骨髓，她渾身一顫，咳出一口血霧來。
強行借用神力，她堅持不了太久。
手邊那修長的骨節輕顫，最終還是安安靜靜垂落在衣身旁。
似乎有源源不斷的記憶朝她湧來，腦海中翻湧著，像是狂躁的海嘯。
虞昭眼眸漸漸清明，知道了許多事。
她本是白晝之神與月仙的後代，被稱為禁忌之後，因混亂了神靈血脈，是被神靈驅逐的禍神。父母死後，神靈搬遷進入神界，遺忘了她，後來她流落世間。
最終入住上界吞雲海，被帝君尊稱為上仙。
半仙半神之軀容納不了靈魂，她選擇投胎入世，遊走世間，嘗遍世間百態，尋求道義。
可其他神靈還是不容忍她的存在，篡改了她的命格，致使她每一世都無辜慘死，希望她積怨墮落成魔神，危害世人。
神靈再施以援手，解決世人，獲得漫天功德，入住其他小世界。
她失敗過，時間之神將她放入了異世養魂，沒想到這方世界的天道又將她拉了回來。
虞昭麵色沉靜，最後再抱了一下離淵，將肩頭的影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能照顧好他嗎？”
影看著眼前像是瓷娃娃一樣碎裂的少女，沒有接話，反而道：“還會回來嗎？”
他的兩個主人離開時也是這副模樣，小主人長的也很像他們。
虞昭不敢打包票，隻是粲然一笑。
影了然，不再看她，“走吧。”
多待一刻，就是在消磨她的生機，她不是純血神靈，堅持不了太久。
少女的身影化作一道優美的弧線，淺金色的流光飄過天際。
此刻的心情不安到了極點，離淵愣然的探出了手，掌心早已鮮血淋漓，冷然的布料在染血的指尖劃過，還是跟以前一樣，什麼也沒抓到。
誰也留不下。
他失魂落魄的看著那道背影，驟然濕了眼眶。
“小醜魚真笨。”
他可是魔君，那點小伎倆怎麼能糊弄到他呢。
她做出了選擇，那麼他一定會糾結，但最終還是會尊重她的選擇。
因為他愛她，勝過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