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第二個方案,”陳珂頓了一下,笑道,“我應該做一個ppt的。”
“如果你打算說服我媽和患者家屬,又或者去其他醫院交流,ppt是必須的,在組內就不用了。”蘇晴也笑道,“繼續說吧。”
陳珂收拾了一下思路,繼續道: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對曉婷深度催眠,改變她的認知,讓她忘記癌症。”
“很麻煩吧,”何傾顏手肘支撐在辦公桌上,右掌心捧著臉蛋,“深度催眠需要對方配合,不然我早就把小晴晴催眠成我的狗了。”
顧然坐在轉椅上,五指交叉在腹部:“劉曉婷未必會答應,催眠並不能改變她人生即將結束的事實。”
“後果也很嚴重。”蘇晴沉吟,“將來進行治療,她需要接受第二次‘自己患癌’的衝擊。”
“這些我都考慮過,”陳珂回答,“但我怕我們最後沒能辦法阻止曉婷自殺,我不想事後後悔一輩子。”
她看向三人,希望得到他們的意見。
“我無所謂。”何傾顏不關心。
顧然說:“既然你已經想好了,那就爭取試試,畢竟就算你想做,也要莊靜老師、劉曉婷和劉曉婷家屬同意。”
“做ppt吧。”蘇晴笑道,“做完發工作群裡,我們先給伱挑刺。”
陳珂露出笑容。
她正要說什麼,何傾顏搶先疑惑著開口:“工作群?什麼工作群?你們不拉我?你們孤立我?我抑鬱了。”
她小學生午睡似的趴在桌上。
顧然與陳珂對視,然後兩人同時看向蘇晴。
“彆理她。”蘇晴視線又落在了自己的電腦屏幕上。
“.不好吧。”顧然遲疑道。
孤立人是不對的,何況大家已經算是朋友了。
“傾顏畢竟也是二組的醫生。”陳珂也道。
“是醫生就負起責任啊。”蘇晴說。
“你倒是分一個病人給我啊!”何傾顏依然將雙手埋在雙臂裡,賭氣似的說。
蘇晴沒回答,好像沒聽見。
‘是擔心何傾顏耽誤患者治療,還是害怕何傾顏被患者影響?’陳珂心想。
“蘇晴,何傾顏說,‘你倒是分一個病人給我啊’。”顧然轉述。
“你問她,她想要哪一位病人?”
何傾顏不說話。
“何醫生,蘇晴問你想要哪一位病人?”顧然說。
“地產阿姨!”何傾顏語氣‘嬌橫’得像是一個逼著父母買玩偶的小孩。
“地產阿姨。”顧然轉述。
“地產阿姨是誰?”蘇晴明知故問。
“地產阿姨是誰?”顧·傳聲筒·然。
“顧然給202房朱虹取的外號。”何傾顏說。
“我給202”顧然不說了。
蘇晴視線從電腦屏幕上挪開,落到顧然臉上,她對他好看地一笑:“2000字檢討。”
顧然抄起桌上的橡皮,砸何傾顏纖細的背上。
“恩將仇報!”他道。
何傾顏不但沒被砸疼,反而像是被砸癢了似的笑起來。
她站起身,笑盈盈道:
“你瞄得挺準的嘛,砸我文胸扣子上了,壞東西!對了,趕緊把我拉進群,我要開始工作了,這個禮拜就送地產阿姨出院!”
顧然拿出手機。
蘇晴見他這麼積極,便對陳珂說:“陳珂,你昨晚阻止了病人自殺,可以給自己加一分。”
陳珂本想說‘這是自己該做的’,但覺得這樣太生分,便笑道:“好,我給自己加一分。”
蘇晴又看向拉何傾顏進群的顧然:“給病人取外號,你是不是要減一分?”
“你讓陳珂加分,單純隻是為了讓我減分吧!”
蘇晴燦爛地笑著點頭,直接承認了。
“你欺負同事要不要扣分?”顧然反擊。
“如果你把敦促當成欺負,提醒聽成嘲諷,我建議你住院,我給你當主治。”
“你人還挺好。”顧然諷刺。
蘇晴微微一笑,一副‘誰讓我如此美麗又有才華,隻能出來拯救你個笨豬’的聖女姿態。
看在她這麼神聖魅力的份上,顧然忍了。
“我有辦法了!”何傾顏忽然開口。
眾人看向她。
“哼哼,”她則是一副柯南.算了,不吉利,女偵探的樣子,“一周內,地產阿姨不出院,我周末請你們吃飯!”
“你,”蘇晴看著何傾顏,“進行治療前必須做一個ppt,介紹你的療法,得到我媽莊靜老師允許後才準實施。”
何傾顏看向翻譯·顧然。
“.你們兩個要是實在不想說話,可以用手機。”顧然道。
陳珂噗嗤一笑。
因為劉曉婷自殺造成的壓力,有種煙消雲散的感覺。
隻要二組在,隻要大家在,無論麵對什麼,她都能以煥然一新的心態繼續出發。
這裡沒有壓抑、沒有苦悶、沒有煩惱,有的隻是源源不絕的歡聲笑語,和一往無前的勇氣。
陳珂一下子忙碌起來。
上午帶著劉曉婷出去買寵物,下午寫ppt。
何傾顏也在寫ppt,她對圖片有極其嚴苛的審美,最後選擇自己畫。
顧然覺得,她為ppt準備的畫,放在約稿平台上,約稿的人一定不少。
顧然自己也要準備,等待莊靜對趙文傑的直接問診。
屆時,莊靜會問問題。
就像當初畢業答辯一樣,顧然需要提前研究。
趙文傑的病曆從頭至尾看一遍不說,還要把其他醫生的《醫生日記》拿出來,看以前莊靜在病人出院時問了哪些問題。
蘇晴桌上同樣放了一大堆書,每一本都貼滿了花花綠綠的便利貼。
因為太入神,顧然覺得沒有思路的時候,直接趴地上做起了俯臥撐。
做俯臥撐的時候,他不去想自己做了幾個,而是繼續思考。
這個時候思考,總有一種在學校裡寫家庭作業的暢快,思維速度運轉得飛快。
“你做什麼?”
蘇晴的聲音。
顧然扭頭一看,何傾顏、蘇晴都看著自己。
“神經病?精神病?”何傾顏問,像紫霞仙子在《月光寶盒》裡問周星馳‘神仙?妖怪?’。
顧然一邊做俯臥撐,一邊思考當前情況該如何應對。
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
“你們也好意思說我!”顧然指責。
蘇晴,她脫了鞋,整個人蹲坐在椅子上,裹在白襪裡的腳指頭一動一動的。
何傾顏將黑色水筆當成卷發棒一樣玩弄發絲,令人嚴重懷疑,她的卷發就是這麼卷出來的。
“做吧做吧,”何傾顏哄小孩似的,“你身體好,我們才能幸福。”
蘇晴道:“彆耍流氓。”
她不跟何傾顏說話,所以‘耍流氓’是罵顧然。
“我沒有。”顧然解釋,“在健身的時候,我的思維非常活躍。”
“就像夜晚走高速,‘寬敞大路’?”
“我沒上過高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建議你們和我一起健身。在思考時,會忘記鍛煉的痛苦,這樣一來,可以鍛煉更長時間,同時獲得更活躍的思維,一石二鳥。”
“我有做普拉提。”何傾顏說。
“什麼是普拉提?”顧然問。
“你健身可以,”蘇晴道,“我喝水的時候,彆擋我的路。”
“沒事彆和我搭話,打斷我思路。”顧然不耐煩了。
他二十歲沒有女朋友不是沒有原因。
蘇晴和何傾顏卻一笑了之。
她們完全能理解顧然,兩人在認真學習和思考的時候,也會斷絕社交。
久而久之.她們二十歲沒有男朋友,甚至朋友,不是沒有原因。
何傾顏繼續畫畫;
蘇晴翻閱著厚重的書籍,不時在電腦上記錄。
偶爾放鬆神經,她發現,顧然思考的時間未免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