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霧氣下,各種顏色交融在一起的花透著讓人窒息的氣息,色彩不一定代表美,擁有所有顏色的花似乎有著了人間所有的繁榮和衰落,所有的幸福和悲傷,所有的希望和絕望,這一切都太過飽滿,讓人無法承受,無法呼吸。
現在田灝就在這樣的山穀中緩緩地走著,踏過一朵又一朵不同顏色的花,被田灝所踏過的花,花瓣會馬上換成了另一種不一樣的顏色,然後在田灝身後留下一條顯眼的軌跡。
順著田灝走過去的方向望去,張昊天正睡倒在一片花海中,睡得那麼安詳,淡淡的白色霧氣正順著他的七竅流入他的體內。
田灝在張昊天身旁停住了,他沒有看著張昊天,而是眺望著在山穀無儘延伸,看不到儘頭的花,說真的,這也是田灝第一次看到這些花,它所擁有的顏色讓田灝不禁讚歎。
“原來這些花真的存在。好美,卻又那麼醜陋。”
白色的霧氣中,兩團巨大的黃光在田灝身後亮起,那是一雙眼睛所映照出來的光芒。田灝早已經察覺到背後來客,冷聲開口,沒有麵對張昊天時那種故作的狂妄姿態:“初次見麵,碑榕。”
“你來了,把他帶來了……”
“沒錯,請把他身上的斷魂咒解了吧。”
“我想再確認一遍,這樣做的真的好嗎?”
“沒有好不好,我們已經沒有退路,還是說你想大家一起共度終末?”
碑榕不再多言,一團萬世花葉從深霧之中緩緩送出。多彩的萬世花葉看上去像是一個彩球,每一片都環繞著中心旋轉。
萬世花葉被送到張昊天身上,然後懸停在上空。碑榕的念咒聲響起,那是一段亢長的咒文,聽著那低沉的吟誦聲,用的似乎不是人的語言,不止是語言,那種聲音根本不像是從喉嚨中發出,似乎整個山穀都在詠頌著這段咒文。
整個山穀的萬世花都隨著咒文而律動搖擺,詠頌聲下似乎還有著若有若無的歌聲,可沒人歌唱,田灝環視四周的萬世花,這裡除了碑榕就隻有花,是花隨著詠頌而歌唱?還真是聞所未聞。
隨著咒文吟誦,那團萬世花葉分散開來,螺旋出六道散開,緩緩融入張昊天的身體,每有一片花葉融入張昊天身體,他那一部分肉體便會亮起那片花瓣顏色的亮光,然後周邊皮膚的血脈便會亮起幽綠色的光。
隨著花葉融入,張昊天身上的血脈遍布著幽綠淡光,直到最後一片花葉落入,張昊天的全身已經遍布發光的血脈,這最後一片花葉融入後,他身上的亮光就漸漸黯淡下來,碑榕的吟誦也曳然而止。
一張黃色道符在田灝手中燃儘,他的雙眼流動著金光,視線落在地上的張昊天身上,確認過之後,他回頭對碑榕說:“斷魂咒確實解了,現在是個龍血皿的樣子了。”
田灝合上雙眼,眼中流光退卻,有些頭暈地按著太陽穴,腳步輕浮地挪了幾下。碑榕略帶關切地問:“你怎麼了?”
田灝衝它擺擺手:“沒事,說不定隻是萬世花花香吸得太多了。你知道,我畢竟是人身。”
“你儘快帶他離開吧,你的身體安好比什麼都重要。”碑榕催促。
田灝背對著碑榕,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他不需要這些背地裡全是自私的關懷,簡直令他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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