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昊天眼看著那看似鋪天蓋地的洪水向著自己襲來,那祭壇中央早就被天河的水所淹沒,張昊天好像還能看到雷龍在那裡閃動著,手心中那張死死攥緊的龍文符,可以感受到一絲絲暖意。
“我的老師,真的好厲害……”張昊天閉上雙眼,任憑天河的水將自己淹沒。
鐘老有些無力地坐了下來,低頭向著底下的祭壇望去,原本氣勢浩蕩的滅妖師已經潰敗,遍地的傷員看上去是那麼的狼狽不堪。
祭壇的中央,張嚴雲幾經掙紮才重新爬了起來,他輸了,中央的祭台,原本應該在此處的兩人已經不見蹤影,張嚴雲自責地跪了下來,怒捶了幾下地麵。
看著這些,鐘老長呼了一口氣:“真是個傻弟子。”原本在鐘老身旁一直守住的大長老早就按捺不住了,向著祭壇奔掠而去,直接落在張嚴雲的身前。
“張嚴雲……”大長老原本是想向張嚴雲問責的,但是張嚴雲接下來的話讓他暫時放棄了這個想法。
“快點救六位長老,他們的傷很嚴重。”
大長老拂袖轉身,向著石柱前的六人走了過去,七長老扶著石柱勉強地站了起來:“大長老,其他的人的傷都很嚴重,我還好,你先去看看他們。”
一早便同三水通過氣的七長老,在三水那個術降臨之前就悄悄將按在血峰石上的手挪開了,天河引術中天河降術所攻擊的整個陣中的符術師,但是天河並非真正的主攻,它最大的作用是破開張家的陣法護罩,而天河引術真正蠻橫的是順著天河而至的四方雷怒。
四方雷怒襲擊的這個維持血祭而將手放在石柱上的眾長老們,因為七長老提前鬆開手,所以真正被四方雷怒的威能傷害到,隻有其他五位長老而已。
五位倒地的長老昏迷不醒,從破損不堪的衣物上可以看到一道道那天雷留下的黑焦色傷口,一些傷口上甚至殘留著有些汙濁的水,是天水留下來的。這些傷大長老可無法處理,必須馬上送去就醫,大長老馬上施術將他們數人用護罩保護好,準備馬上送離祭壇。
“昊天!”張海的聲音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向下麵望了過去,就在張昊天旁邊的張零夢看著張昊天,眼裡布滿了失望和傷感。
陣法中所有人,多多少少都被天河所波及,除了張昊天。
唯一一個沒有在這個可怕的術中受到傷害的人,張昊天,在天水向著他湧過來的時候,一層水膜將他完全籠罩了進去,天水根本沒有觸及他的身體,所有人身上的衣物都被天水浸濕,可是隻有昊天,他身上的衣物還隻是剛才被雨水稍稍沾濕的程度。
那層透明的水膜,讓所有人見到的張昊天有些扭曲,張昊天望著一個個向著他投來的目光,那仇視的目光在譴責著他,張昊天想躲,可是哪裡也無法躲過去。
水膜就像是那些吹飛在空中的泡泡一樣,忽然間破碎了,每一滴水紛紛墜落在地上,發出連續的啪嗒聲。明明沒有了這層水隔膜,張昊天卻感覺自己與這個家已經豎起了一堵厚實的隔牆。張昊天明白,自己已經不屬於這裡了。
張海在水膜碎掉後直奔到了張昊天的麵前,有力的雙手用力鉗住了張昊天的雙臂:“到底是什麼回事?這是那家夥的術嗎?你還沒有和他劃清界線嗎?”大動肝火後,張海難受地皺了一下眉頭,他也被天河所傷,脾氣一發作,身上的傷處便開始作痛。
張海的聲音有些顫抖,相比於憤怒,他更多的是害怕,張昊天和一個除姓罪人走得那麼近,如果這個時候他還沒有和除姓罪人劃清界線,張海不敢相信家族那幫老家夥會怎樣對待張昊天,張家懲罰叛徒的家規從來不分年齡界限,他害怕會失去這個兒子。
張昊天抬起頭,看著張海,身體不受控製地發抖,那雙眼睛那麼的惶恐,可即使是這般的心情,張昊天還是不自覺地說出了讓張海無法接受的那句話:“可是老師他做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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