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皇宮角樓傳來悠長鐘聲。燕如煙獨自站在禦藥房內,指尖輕撫手腕上那道尚未痊愈的針痕。這是今日義診時,為重病妃嬪施針不慎劃傷的。
"醫者仁心。"她低聲重複著方才對皇帝說過的話,嘴角卻浮現一絲冷笑。心中暗道:"這仁心,究竟是給誰的?這後宮之中,又有幾人配得上?"
燕如煙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今日義診的情景:一眾妃嬪病懨懨地排隊等候,眼中既有對她醫術的期待,又藏著幾分戒備與嫉妒。她們哪裡知道,自己不過是借著治病的由頭,暗中窺探她們的心思罷了。
"這後宮,當真是個牢籠。"燕如煙睜開眼,目光掃過昏暗的房間,仿佛看到了無形的高牆。"我又何嘗不是困獸?隻不過,我的籠子,是這讀心的詛咒。"
一陣細碎腳步聲由遠及近,在空曠宮殿中格外清晰。燕如煙迅速收斂心神,重新閉上眼睛,讀心術悄然運轉。如同潮水般湧入腦海的,是蘇婉皇後那翻湧的妒意和算計。
"這燕如煙,風頭竟蓋過了本宮!"蘇婉心中暗恨,"今日義診,她一出手便治好了幾位妃嬪的頑疾,皇上對她更是讚賞有加。本宮苦心經營多年,豈能容她如此囂張?"
燕如煙睜開眼,斂去眼中的寒意,換上一副恭敬神色。"參見皇後娘娘。"
蘇婉緩步走來,鳳袍上的金線在昏暗燈光下閃爍著冰冷光芒,如同她此刻的眼神。"燕姑娘不必多禮。本宮聽聞你今日又治愈了好幾位妃嬪的頑疾,真是功不可沒啊。"
"臣女不敢當,隻是儘本分罷了。"燕如煙微微躬身,心中卻冷笑。這後宮之中,哪裡有什麼本分?不過是爾虞我詐的角鬥場罷了。
"本宮一直很好奇,"蘇婉輕撫著袖口的金線繡紋,語氣忽然變得意味深長,"燕姑娘是如何做到對症下藥的?難道真如傳言所說,你能夠讀懂他人心思?"
蘇婉的目光如刀,直刺燕如煙心底。燕如煙心中一凜,麵上卻不動聲色。"皇後娘娘說笑了,臣女不過是憑借醫術與經驗罷了。"
"是嗎?"蘇婉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那為何每次你都能準確知道病人的隱疾?甚至連本宮身邊的紅菱,都說你仿佛能看透人心"
燕如煙垂下眼簾,掩飾住眼底的波瀾。"臣女愚鈍,不明白娘娘的意思。"她心中暗道:"蘇婉,你以為這點試探就能讓我露出馬腳嗎?我若真有讀心之能,又豈會輕易讓你察覺?"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花園裡突然傳來一陣騷動,打破了凝滯的氣氛。陸毅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臉色蒼白,神情慌張。"皇後娘娘,不好了!太醫院的張清風大人暈倒了!"
蘇婉眉頭一皺:"怎麼回事?"
"聽說是中了毒"陸毅偷偷瞥了燕如煙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陰謀得逞的笑意。
燕如煙心中冷笑:"好一個借刀殺人。蘇婉,你以為這點小伎倆就能騙過我嗎?"她暗中運轉讀心術,瞬間洞悉了陸毅的心思。這不過是一場精心設計的戲碼,目的就是要引她上鉤。
麵上,燕如煙卻故作擔憂:"臣女這就去看看。"
"且慢!"蘇婉冷聲道,"張大人可是太醫院的重臣,若是有什麼閃失"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燕如煙一眼,語氣中帶著一絲警告。
燕如煙微微一笑:"娘娘放心,臣女定當竭儘全力。"
待燕如煙離開後,陸毅湊到蘇婉耳邊低語:"娘娘,計劃已經開始了"
蘇婉冷冷一笑:"很好,就讓我看看,這個小丫頭到底有什麼本事。"
夜色籠罩著皇宮,花園中的暗影重重,如同潛伏的猛獸。燕如煙站在假山後,靜靜等待著。她早已通過讀心術洞悉了蘇婉的計劃——利用張清風假裝中毒,引她上鉤。
"燕姑娘。"張清風的聲音從暗處傳來,帶著一絲虛弱。
燕如煙並未立即回應,而是閉上眼睛,仔細感受著周圍的氣息。她能感覺到張清風內心的緊張和不安,還有隱藏在暗處的幾道窺視的目光。
"張大人,"燕如煙緩緩開口,語氣平靜,"你我都心知肚明,這場戲沒必要再演下去了。"
張清風一愣,隨即強裝鎮定:"燕姑娘此言何意?本官確實身中劇毒,還請速速施救。"
燕如煙輕笑一聲:"張大人,你我都是太醫,難道還分辨不出真假中毒嗎?你體內並無毒性,隻是服用了些讓人虛弱的藥物罷了。"
張清風臉色一變:"你你怎麼知道?"
"我早就看出來了。"燕如煙淡淡道,目光如炬,"張大人,你覺得我會這麼容易上當嗎?"
張清風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又變得陰狠:"既然你已經知道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他猛地撲向燕如煙,卻被她輕鬆躲過。借著月光,他驚恐地發現燕如煙正站在假山頂上,唇邊掛著譏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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