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楊晨新一上來就隻顧著研究麵前的“柱子”,婉瑜抱著滿腔疑問沒地方發泄,便一臉不悅地拉住他問道:
“你先回答我啊,那個小女孩可能是女醜殘肢什麼意思?”
“就是字麵意思,還是說你不知道女醜是什麼?”
“我當然知道啊,所以我才會覺得奇怪。”
“哦?”楊晨新眯著眼,繼續問道:“哪裡奇怪?”
“看來是弟弟你什麼都不知道,女醜是比公陸博還要危險的罪犯,沒人見過她的真身,關於她的資料也少之甚少,學校裡的資曆最老的導員都不知道她究竟被監禁了多久,也不知道她是被誰帶進監獄的。”
“所以司夢涵的立場可能……和你們對立?”
“這個不能確定,但是如果她真的和女醜有關係,那我不敢保證學校會不會調查她。”
“哈哈……”
“弟弟你笑什麼?”
楊晨新把手指插在頭發上,將已經快要遮住眼睛的劉海往上梳了梳,露出棱角分明的臉龐。
“這樣的話那就解釋得通了,不是嗎?”
“你……你是覺得他們都在爭那個小女孩?”
“依據山前塞西爾酒店裡的線索,和公淩川威脅我的那句話來看,他們大概率都知道司夢涵身上有什麼秘密,隻不過現在司夢涵在暗處,等到她出現的時候,整件事情一定會有一個交代。”
“公淩川威脅你……?我感覺你知道得比我們還多……”
“被他碰到過,也隻是不湊巧地瞎猜而已,你不用想太多。”
說完,楊晨新又走到那擎天的“柱子”下,像考古一樣在粗糙土黃的牆壁表麵摸索:“現在先弄清楚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吧,我們還要上去找林癡和夏瑪,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其他人也還活著。”
婉瑜聽後歎了口氣,疲憊地叉腰仰頭望著巨柱:“可是你不是已經看了好幾圈了嗎?這就是一根普通的柱子啊。”
“勞役不可能是自己從上麵爬下來的,這種牆壁不具有技術性攀岩的條件,所以應該有什麼通道我們還沒有發現。”
“那它有沒有可能就是為了支撐上麵岩石的柱子呢?那些勞役可以直接被那些黑鷹運下來,反正它們體型那麼大,這應該不難辦到吧?”
楊晨新不是沒有考慮過這種思路,但是那也要取決於柱子的數量,以及他們頭頂的環境情況,如果隻是這裡單單出現那麼一根柱子的話,這個推斷將毫無意義。
“不知道墨頔他們有沒有發現一樣的柱子,對講機現在能使用嗎?”
婉瑜掏出對講機看了一眼,失望地搖頭:“沒有……這鬼地方連衛星信號都接收不到,裝備部那群瘋子的東西好像也沒什麼用啊!”
“那就用剛才約定好的哨音吧。”
光線在這裡雖然顯眼,但是傳播距離有限,並且由於忌憚那些人麵怪鳥,他們一直沒有將光圈調整得太大,好在這裡的空間空曠寂靜,聲音可以很輕鬆就散發得非常廣泛。
楊晨新掏出那枚製式裝備裡自帶的特製合金哨子,在腦海裡用摩斯密碼快速排列出接下來要傳達的信息,然後將哨子放在嘴邊吹響。
富有節奏感的哨音立刻穿破黑暗,脫韁野馬似地在廣袤的空間裡奔騰。
——發現柱子。
很快,浪平負責搜索的右邊先傳來了回應,楊晨新甚至不需要思考,光是聽一遍就翻譯出了哨音裡表達的信息:
——同。
婉瑜反應了兩秒之後也扶額苦笑起來:“浪浪還真是惜字如金啊。”
兩人朝著墨頔和梁教授的方向側耳傾聽,卻遲遲沒有得到他的回應,又過了十數秒之後,婉瑜才小聲問道:“墨墨是不是沒聽見呀?”
“不太可能,應該是想說的話太多,還在編碼。”
“呃……”婉瑜有些汗顏,但這確實符合墨頔一貫的作風。
兩人站在牆下斂聲屏息地四目相對著,足足又過了五分鐘後,右邊很遠的地方才傳來斷斷續續的哨音。
楊晨新聽見後表情馬上陰沉下來,眉宇間的凝重之色嚇了婉瑜一跳:
“我沒聽清,墨墨說了什麼啊?”
“他讓我們……”楊晨新還沒說完,頭頂就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密集程度讓人光是聽著就渾身起雞皮疙瘩:“好像是蠼螋?!”
幾乎是聽到動靜的一瞬間,婉瑜將身後黑匣子裡的霰彈槍掏出,對著柱子上空就準備射擊。
楊晨新見狀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極力壓低自己的聲音說道:“彆出聲!逃!”
婉瑜反應也很快,收住了自己緊急時刻湧起的殺心。
楊晨新對她使了個眼神,兩人便沿著來時的路徑快速跳躍向下,身後那些窸窣的聲音就像潮水一般從柱子上蔓延到地麵,眨眼間籠罩了他們之前站立的位置。
瘋狂的追逐在無數土胚房之間展開,楊晨新隻覺得背後有無數隻會飛的大蟑螂在撲棱雙翅,扇起潮濕的空氣中充斥著腐朽的味道。
而此時遠處的黑暗中連續傳來幾聲震耳欲聾的槍響,巨大的動靜似乎讓他們身後的蠼螋放慢了腳步,兩人也因此得到短暫喘息的機會,立馬和那些密密麻麻的聲音源頭拉開了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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