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津月正準備睡覺,晏珘回家,她特地交代過晏棲最近不要太明目張膽,若是被發現,對他們兩個人的名聲都不好。
誰曾想,她剛要關燈,就響起了敲門聲,隨即門外傳來男人好聽的聲音,沁潤著秋夜下的冷霜:“津月,是我。”
“晏棲?”顏津月下床去給他開門,把人拉進來後,左右張望一番,確認無人後才關上門。
她轉身拍了他一下,不由得嗔怪:“你知不知你哥哥回來了?這麼居然還敢跑到我這裡,也不怕被發現。”
“哥哥回來,你就不要我了嗎?”晏棲捉住她的兩隻手,貼在胸口處,垂下的黑睫暈出一片落寞陰影。
“你彆偷換概念!”顏津月無奈道,“你明明知道我們倆個的身份擺在這裡,之前沒有人會注意,可你哥哥回來,會多許多雙眼睛放在我這裡。若是被發現……”
“被發現我就讓父母親把你許配給我。”晏棲把她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對不起啊,津月,我知道是我衝動了。我今天看見你和哥哥坐在一起,父母親還攛掇你們生孩子,我真的太難過了。”
他說的是晚上的家宴。
晏府大帥和夫人特地要求全家人一起用晚飯,包括她和晏珘這對名義夫妻,以及晏棲這個二公子。
男人認真看著她,他長得清雋好看,鬢如裁、發如墨,沒有化為蛇形時就是活脫脫一個清冷貴公子,此刻被落寞的情緒籠罩,呈現出一種脆弱感。
顏津月被美色蠱惑,心瞬間就軟了,隻心中痛罵那無語的遊戲設定,非得給他們安排這一出身份上的隔閡。
為了什麼?
難道是為了刺激嗎?
“他們說的,我又不會聽。”顏津月抱住他,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上,“你今晚可難受?”
她問的是晏棲會不會化為半人半蛇。
並不是所有晚上他都會變成蛇,很多時候他都是正常的人類,尤其是最近他嘗試接受自己的另一種形態後,對變化更是收放自如。
“看津月喜歡什麼樣的。”男人用最平穩正經的語氣說出最混不吝的話,“若是津月喜歡蛇尾,我——”
顏津月捂住他的唇,凶巴巴:“不許胡說。”
男人無辜地眨了眨眼,乖巧應一聲“好。”可卻在不老實地啄吻她的掌心。
顏津月收回手,佯裝嫌棄地在他身上擦了擦,手腕卻被攥得更緊。黑幽幽的眸子壓下,他明明在笑,可卻讓人感到一種無端的危險感。
這種眼神,顏津月無比的熟悉,因為她總是會在之後被折騰得夠嗆。
她也是發現了,這個時代的晏棲看似純良無辜,但他可是百年後晏棲和齊宴兩個人的結合體,怎麼可能是個簡單的。
他總是能想出各種各樣的花招,一開始顏津月還不答應,可他知道她的性子,便裝作脆弱無辜,用美色為餌誘她主動上鉤,最後將她吃得一乾二淨。
兩個腹黑的結合體,隻會是更大的腹黑。
顏津月吃一塹長一智,主動問:“這次,你又要做什麼?”
“不做什麼。”男人輕笑。
顏津月用一種“你覺得我會信”的眼神看他,他才如實托盤而出:
“我想畫你。”
顏津月先想的是亂七八糟的,雙手抱胸:“你不會想在我……”身上畫吧。
男人指節輕敲了下她的額頭,無奈:“你總說我不正經,你自己又好到哪裡?”
“單純畫?”她眼神狐疑。
晏棲神情坦然:“當然。”
“好。”顏津月欣然答應,“你等著,我去換身衣服。”說罷她就興衝衝地要去找衣服,卻被拉住。
晏棲:“不用,你身上這身就好。”
“啊?”顏津月不滿嘟唇,撒嬌:“我想穿得更漂亮些嘛。”
“不用。這身很好,而且很有紀念意義。”他認真道。
紀念意義?
顏津月低頭,雙手牽起裙擺,不明所以。她穿的不過是最簡單款式的素色絲綢睡裙,能有什麼紀念意義?
晏棲主動解釋了她的疑惑:“那日你穿的就是這身。”
他這個怪物躲在黑暗裡掩蓋自己的肮臟,而她提燈走來,對著他盈盈一笑,宛若月下曇花盛放。這幅畫麵他永遠不會忘記。
顏津月想的卻不是這個,因為,她又想歪了。
她以為他是對他自己第一次扯掉的裙子格外情有獨鐘,以至於眼神都變得很詭異。
“好吧,就穿這一身畫。”不管怎樣,她還是妥協了。
但這畫還是沒有畫出來,因為晏棲在指導她動作的時候,一個不速之客直接推開門進來,渾身都在冒著黑氣。
“你們在做什麼!?”他的聲音帶著雷霆萬鈞的暴怒,惡狠狠地瞪向兩個正在卿卿我我的男女。
顏津月愣了下,她這是又被捉奸了?
不對,她雖然和晏棲有關係,但現在他們確實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鎮定下心神,剛準備開口,就聽見晏棲先出了聲:“哥,你不要誤會,我就是來給嫂嫂作畫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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