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哪裡?
窗簾拉得嚴絲合縫,房間裡隻點著床頭那盞昏暗小燈,映照出一方小天地。
少女抱著腿坐在床上,用力咬著的唇瓣毫無血色,神色脆弱又無助。原本璀璨的白金色長發此刻黯淡無光,淩亂披在肩頭,
她身上穿著柔軟舒適的棉布裙,胳膊和手都被纏著白色繃帶,隱隱滲出鮮紅的血,疼到她已經麻木。
但疼痛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失去了所有記憶……
不,應該還記得一點,她叫顏津月。
剛才進來又匆匆出去的、自稱是珍妮弗·路易斯的女人卻說,她是奧德麗·菲利克斯,是已經去世的菲利克斯夫婦的獨女。
得知她失憶後,那位路易斯太太驚慌失措地跑出去,似乎要去找什麼牧師來給她看病。
奧德麗……不,還是顏津月。
雖然她什麼記憶都不存在,而那位太太說她是奧德麗,對兩個名字都有些熟悉,可她心裡還是更偏於顏津月這個名字。
並且腦中殘存的模糊的碎片告訴她,她本不生活在這裡。
床對麵的鏡子映出一張雖然蒼白虛弱,但姣好美麗的容顏。
但這幅容顏讓她既熟悉又陌生,和奧德麗·菲利克斯這個名字一樣,就好像是,她擁有過所以熟悉,但不是真正的她。
所以,是綁架、還是……穿越?
她用力去想,可隻要有一點畫麵閃過便會頭疼欲裂,身上也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密密麻麻的疼。
她隻能強迫自己不去想任何的記憶,靜靜等待那位路易斯太太再次到來,為她提供更多的信息。
門開了,先進來的是棕色短發的路易斯太太,而緊隨其後的是個身著黑袍子的男人,銀發銀眼,俊美得攝人心魄。
“科爾溫牧師,您快來看看,小奧德麗是不是靈魂被惡魔吃了,她什麼都不記得了,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路易斯太太手拿著張花手帕,哭哭啼啼。
男人用溫柔好聽的聲音寬慰她:“放心,我檢查過,她的靈魂沒有問題,至於記憶……”
他走過來,冰潤的手指扣住她的下巴,俯身,仔細看她的眼睛。
男人的眼神很平靜溫和,可顏津月總覺得裡麵暗藏著某種危險又蠱惑的暗光,把她吸進去,扼住她的呼吸,攥住她的心神。
而且他長得太好看了,薄唇挺鼻,濃眉深目,麵容像是用玉精雕細琢的,近看更是完美無瑕。
尤其是那雙眼睛,狹長鋒利,形狀漂亮,鴉青色的睫毛很長很濃密,微闔就會在眼下落出一片陰影。
似乎是發覺她看他看癡了,男人挑了下眼尾,眸中浮出些許笑意。
顏津月有些不好意思,眼神不自然地飄向一邊。
終於,這場“折磨”結束,男人鬆開了她的下巴,直起腰,對焦急不已的路易斯太太說:
“奧德麗沒有大礙,是受到驚嚇引起的應激性失憶。”他說,“我會給她研製幾副試劑,或許能讓她恢複記憶。”
“真的嗎?太好了!”路易斯太太很高興,“上帝保佑,希望奧德麗快點好起來。”
她雙手合十做祈禱狀,關心的真誠令顏津月動容,虛弱地扯出一個笑:“阿姨,我應該沒事的,你不用太擔心了。你放心,我的記憶會恢複的。”
“嗯,上帝一定會保佑我可憐的小奧德麗的。”路易斯用手帕抹去了眼角的淚,握住顏津月的雙手,眼神懇切,“要不你還是去我家,我現在真的不太放心你,如果惡魔再來……”
從他們口中出現頻率最高的就是“惡魔”兩字,似乎是傷害她的真凶。顏津月不清楚這個“惡魔”是真惡魔,還隻是對壞人的彆稱,便問出了口。
“當然是真惡魔!”路易斯太太的語氣陡然變沉重,表情也嚴肅起來,眼神中滿是憤恨之色,“那是我們小鎮的噩夢……”
經過她聲情並茂的講述,顏津月大致了解這個惡魔是個什麼東西。
不是人,沒有人知道他的具體樣貌,來去都是一團黑霧,據說有人看見過黑霧中他的眼睛,是猩紅色的,充斥著凶狠的戾氣,似乎在滴血,可怖十足。
那個見到他眼睛的人,第二天就被索取了靈魂,化為一具行屍走肉。
“那惡魔為什麼要傷害我呢?”顏津月又問,“難道是因為我也看見了他的眼睛?”
“這……”對於這個問題路易斯太太顯然回答不出,隻能求助地看向一旁淡淡微笑著的銀發青年,“科爾溫牧師,您看?”
男人點頭,緩緩道:“十年前,惡魔被殺死,但其實他並沒有死,隻是沒有了軀體,一直躲在北方的森林裡休養生息。現在他再次出來,是為了尋找一個人,用那人的血肉和靈魂重塑他。”
“你說他要找的人,不會是我吧?”顏津月遲疑地指向自己。
科爾溫點頭:“能重塑惡魔軀體的,必須擁有最純淨的身體和靈魂,水晶球指引,你是最佳人選,或許……也是唯一人選。”
聞言,顏津月斂下長睫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她抬起頭,又問:“那我現在沒死,難道惡魔還會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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