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敘其實剛開始並沒有認出顏津月,隻覺得那白金色長發的少女很像,同樣嬌俏明媚,同樣笑起來兩隻眼睛會彎成小月牙。
而當再仔細瞧上幾眼,異域風情的眉眼之間是他熟悉的影子,所以,祝敘試探地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少女幾乎是立刻就回頭看他。
津月,屬於東方的名字,和這邊的名字肯定不同。以她對這個名字作出的反應,祝敘已經百分之百確定是她。
可少女看過來的那雙湛藍色的眼睛,充滿了陌生和迷茫,且不似刻意偽裝。
祝敘覺得十分有趣,“津月小姐姐,原來你也在這裡啊,我怎麼沒在手機上看見你的聯係方式啊。”
金發美少年微笑走上前,語氣熟絡,但說的東西顏津月卻聽不太懂。不過,他能叫出顏津月隻有她一人知曉,但不屬於這個地方的名字,讓她對他產生了濃重的好奇。
直覺告訴她,從他那裡,她能得到她最想要知道的信息。
“不好意思,您是?”顏津月麵露歉意,“我之前遭遇了惡魔襲擊,什麼都記不得了,您可能認錯人了。”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不過,我不會認錯。”祝敘笑得純真無害,“你是津月小姐姐,哦,大名顏津月,我們兩個是好朋友啊。”
顏津月在他說出那三個字時,心裡已經掀起驚濤駭浪,她現在已經非常確信這個人認識自己,認識她所想要的自己。
路易斯太太她們認識的是“奧德麗·菲利克斯”,而她自己更認可自己是顏津月。
不過,他們兩個是好朋友這事她卻並不認可,沒有記憶,潛意識和第六感卻讓她提防眼前這個看起來十分無害的少年。
她不動聲色地斂下眼底的深究,裝傻充愣:“您還是認錯了吧,我是奧德麗·菲利克斯,不是你所說的顏……津月。”
她裝作發音很困難的樣子。
少女睜著圓潤俏麗的杏仁眼,陽光落進,光彩熠熠,真誠的模樣叫人看不出一絲作假痕跡。
祝敘相信她是失憶了不記得自己,可並不覺得她是完全失憶,現在顯然是在試探他。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他的眸底劃過一絲玩味,唇邊還是清淺的笑:“那可能是我弄錯了,不好意思啊,菲利克斯小姐。”
他單手放在胸前,微微鞠躬,這是本地表達敬意的姿勢。
“沒事的,沒事的。”顏津月擺手,“可能是我們長得太像了。”
她目光劃過他肩膀上的那條大蛇,蛇的豎瞳緊緊盯著她,似乎在傳達一種感情。
可,蛇能有什麼感情?
“這是你寵物嗎?”她指向它,新奇地問,“看起來威風凜凜的,挺帥的。”
這回換祝敘驚訝了,他看看不見一絲害怕之色的小姑娘,又看向肩上的斯科特,感歎道:“看來您還真不是津月小姐姐,她一向是很怕斯科特的。”
之前見麵幾次,雖然小姑娘強撐淡定,但祝敘依舊能夠捕捉到她的害怕情緒,可此時此刻,她的眼裡隻有新奇。
一般來說,失憶會丟失記憶,可不會讓人丟失骨子裡對某種事物的恐懼。
她這明顯就是完全不怕蛇了?
為什麼,難道她真不是?
祝敘心中剛升起一點懷疑,但很快又被另一道聲音反駁。他的直覺不會錯,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是神眷者。
他意味深長地看向少女身邊一直安靜等待的銀發男人。雖然他身份是個牧師,看起來還溫和有禮,但斯科特和他傳音,這個人身上有副本鬼怪的氣息且實力深不可測。
斯科特本身就是副本中的靈物,它的感應不會錯。
接收到祝敘的探究目光,科爾溫依舊維持波瀾不興的表情。作為一個牧師,他本不該對任何一個人有尖銳的情緒,可不知為何,見到他的第一眼起,從心底生發一種厭惡。
尤其是,他看小姑娘的眼神,貪婪而直白,和他肩膀上的蛇如出一轍,冷血的,卻又充斥著占有,而看向他,則又變成深沉的謀算。
他強壓下尖銳的情緒,保持雲淡風輕。
顏津月覺得氣氛陡然變得很古怪,但不是出在她身上,可看身邊這兩人,一個是陽光燦爛的金發美少年,另一個是溫潤良善的俊美牧師,還在對彼此微笑,不像是有什麼衝突。
她想可能是自己多心了,笑著道:“是嗎,我好像確實不怕蛇呢,我覺得它挺可愛的。”
其實顏津月隱隱之中是有點討厭這種冷冰冰的生物的,可是這種討厭又被心裡的莫名悵然感取代。
那種情緒告訴她,她不討厭蛇,又或者是不討厭某一條蛇。
顏津月都懷疑是不是自己有什麼毛病,怎麼又討厭又喜歡的,可具體緣由想也想不起來,隻好把亂成麻的思緒拋在腦後。
她笑:“對了,雖然你可能是認錯人了,但我們遇見也算是一種緣分,大家又住在一個小鎮裡,你叫什麼啊,以後可以一起玩啊?”
雖然她這話說得有些直接和曖昧,像是看中人家的主動出擊,但顏津月為了得到自己的信息,硬著頭皮也要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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