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大的死神大人是從窗戶進來的,也是從窗戶走的。
男人利落地翻出窗戶,撣了下大衣衣擺沾染的飛塵和浮雪。
披著毛絨大衣的顏津月手撐在窗欞,向外探出身子,揶揄:“我們很像是在偷情哎。”
“偷情?”謝樓霧訝異了下,露出無奈又寵溺的表情,“那你說說,我們這是個什麼故事。”
“嗯……讓我想想哈。”
少女手捧著臉,眼睛往上看向天空,此時太陽已經西沉,天際暈出酡紅的嬌顏。她忽然想到了什麼,沒說出口先把自己逗笑了。
“看來這個故事很有趣。”謝樓霧捏著她的臉,微微彎下腰,“不知我可否有榮幸聽上幾句?”
“可不是免費的。”少女笑得狡黠,配上她毛茸茸的卷發,真像是一小狐狸,“聽故事總要有點報酬吧。”
“報酬?”男人修長冰潤的手指揉捏著她的臉頰,柔軟的令他愛不釋手,桃花眼鋒利的眼尾輕輕一挑,黑眸暈出無限深意,“那你說說,要什麼報酬?”
“當然要貴的!”小姑娘的臉被揉著也不忘記擺著手指頭數自己的要求,“還要彆具一格,非常新穎的,不能太敷衍,也不能太老套,要——”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男人用吻堵住了她接下來的話。
淺嘗輒止之後,男人意猶未儘地鬆開她,故意道:“這個報酬,可以嗎?”
顏津月捂住唇,其實想說可以的,但脫口而出的話還在死撐:“啊,就一個吻啊,這也太……”
男人輕笑:“所以一個吻不夠,那再來……”
“不用了。”少女手指抵在他的薄唇上,及時叫停。她很清楚若是再繼續下去,局麵就會回到幾小時前,兩人親著親著,然後情不自禁……
“故事當做明天的禮物送給你。”她打了個哈欠,眼角沁出淚,“好了死神大人,您可以去忙您的工作了。”
雖然是在副本裡,謝樓霧也擁有全部的記憶,但在其位謀其職,他這位“死神大人”還是要努力工作的。
死神的工作是什麼?
當然是收割靈魂。
之前歡鬨的時候顏津月還好奇問過,他是隻負責他們這幾個人的靈魂,還是這副本裡所有的?
謝樓霧卻賣了個關子,“這得暫時保密。”
他說,如果什麼都說了,她就會沒有副本體驗感。
顏津月覺得有些好笑,反懟他:“那你還不如直接裝失憶不理我,這樣,我的副本體驗感就更足了。”
對此,男人低低一笑,幽黑如曜石的眼睛緊緊鎖著她,認真道:“裝和你不認識……這太難了,我忍不住的。”
“好吧。”顏津月被他眼神中的灼熱燙到,眼睫顫了顫。她承認,她就是被這麼一句哄好了,雖然之前也沒有真的生氣……
思緒回籠,顏津月又看向眼前。
窗外的雪好像不會停似的,一直在下,一直在下,雪花已經落在了男人的黑發、肩頭,黑與白的極致衝突,讓他更顯出一種純淨聖潔的味道。
她笑:“死神大人,您一直杵在這裡做什麼,是舍不得走嗎?”
“舍不得。”謝樓霧親了親她的指尖,又捏著她的手往下放,“你乖乖在這裡等我。”
“乖?……那得看心情。”女孩嬌俏揚眉。
男人無奈輕笑,揉了揉她的頭發,道彆後轉身向大雪中走去。
顏津月一直目送著他的背影。
蒼茫孤寂的大雪中唯一的黑色,落拓清雋,像是畫一般。
她捧著臉犯花癡,嚴重懷疑這都是他設計好勾引她的小把戲。
大雪,黑衣,死神降臨隻是為給他的愛人獻上一個吻,再又悄無聲息地離開……這不就是她最喜歡的某國偶像劇的劇情嗎?
她忍不住笑出來,直到一陣寒風毫不留情地拍向她,她重重打了個噴嚏,才拍拍發燙臉關上窗戶。
她撐著軟如麵條的小腿走向同死神撒嬌求來的大床,躺了下去,昏沉的睡意鋪天蓋地。
她算是發現了,這個副本會把她被設定的“個性”無限放大,放大到誇張的地步。就比如她現在,渾身骨頭都是軟的,連去口乾舌燥想去喝口水都不想起來。
謝樓霧不滿這設定,顏津月其實也不太喜歡,畢竟,誰喜歡自己一點也打不起精神。
她強迫自己用鈍掉的大腦去思考解決之策,還真的靈光一現——她好像在窗戶打開時就不會那麼犯懶。
謝樓霧站在外麵的時候,她就會無與倫比的清醒。
顏津月眼珠轉動,看向那扇窗,明明隻有幾步距離,她卻覺得好遠。
太離譜了。
她掐了把大腿讓自己清醒,一鼓作氣從床上挺起身,快步走去,在小腿支撐不住的前一秒,打開了窗。
她雙手撐著窗欞站住,雪花飄到她的臉上,冰冰涼涼,很快又被體溫,融化成水。
“阿嚏——”
她揉了揉鼻子,雖然還是冷,但那股困意和懶惰感已經褪去個七八分了。
顏津月抬眼看向這座木屋的天花板,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或許影響、乾涉她身體的並不是整個副本,而僅僅是這座屋子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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