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悅心頭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她不動聲色地將水倒掉,快步回到屋裡,將剛才看到的情況告訴了臧天磊。
臧天磊聞言,劍眉緊鎖,“看來,他們是衝著你來的。”他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彆擔心,我會保護你。”
北悅點點頭,心裡卻依然忐忑不安。她知道,在這個人情複雜的年代,親戚關係往往比想象中更加微妙和危險。
傍晚的炊煙嫋嫋升起,家家戶戶開始準備晚飯。
這時,孫婆婆拄著拐杖,顫巍巍地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李大頭、趙二嫂和幾個村裡的長輩。
孫婆婆一進門就哭天搶地起來,“天磊啊,你媳婦這是要敗壞咱們家的風水啊!自從她做起了小生意,家裡就一直不太平,你爹的腿也越來越疼了,這都是她惹的禍啊!”
趙二嫂在一旁添油加醋,“可不是嘛,這做生意是要講究規矩的,她一個女人家拋頭露麵的,成什麼體統!我看啊,就是她衝撞了祖宗,才惹得家裡雞犬不寧的。”
李大頭則是一臉的陰狠,“天磊,你也彆怪我們不講情麵,這風水的事兒可馬虎不得。你媳婦必須得給家族補償一筆錢,用來化解這場災禍,否則就彆怪我們不客氣了!”
北悅聽著這些無理的指責,隻覺得頭疼欲裂。
她不明白,自己辛辛苦苦做點小生意,怎麼就成了敗壞家族風水的罪魁禍首了?
臧天磊的臉色也變得鐵青,他緊緊地握住北悅的手,強壓著怒火說道:“孫婆婆,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悅悅做生意是為了補貼家用,怎麼就成了敗壞風水了?”
孫婆婆冷哼一聲,“天磊,你年輕不懂事,我們這些老家夥還能害你不成?你媳婦要是不肯賠償,那就……”她頓了頓,目光陰冷地掃過北悅,“那就彆怪我們不客氣了。”李大頭臉上露出了一絲得逞的笑容。
北悅覺得親戚們簡直不可理喻,這無端的指責讓她心頭的怒火逐漸升騰,卻又被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包圍。
她不過一個初來乍到的異鄉人,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孤立無援。
而臧天磊雖然護著她,但在家族的壓力麵前,也顯得有些束手無策。
她瞥見劉寡婦站在人群後,臉上帶著看好戲的譏笑,更讓她覺得憋屈。
臧天磊氣得臉都紅了,額頭上青筋暴起,他緊緊攥著北悅的手,指節泛白。
他想要反駁,卻發現這些所謂的長輩根本不講道理,任何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身後的幾個堂兄弟,平日裡和他稱兄道弟,此刻卻都沉默不語,甚至眼神中還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孫婆婆的哭喊聲、趙二嫂的尖酸刻薄、李大頭的蠻橫無理,像一張無形的網,將北悅和臧天磊緊緊困住。
就在這時,北悅突然大笑起來,笑聲清脆,卻帶著一絲冰冷的寒意。
“孫婆婆,您說我敗壞了家族風水?那敢情這家族風水也太脆弱了點吧!一點小生意就能敗壞,那家族裡那些偷雞摸狗、坑蒙拐騙的事兒,豈不是早就把風水敗光了?!”
北悅的目光直直地射向李大頭,語氣裡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眾所周知,李大頭年輕時遊手好閒,沒少乾些偷雞摸狗的勾當,甚至還因為賭博欠下了一屁股債。
李大頭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像調色盤一樣精彩。
他沒想到北悅竟然敢當眾揭他的短,一時之間竟啞口無言。
周圍的村民們也開始竊竊私語,看向李大頭的目光充滿了鄙夷。
孫婆婆見自己的說法沒起到作用,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她狠狠地瞪了北悅一眼,正要開口,卻被趙二嫂搶先一步……
趙二嫂見孫婆婆的攻勢失效,眼珠一轉,立刻找到了新的攻擊點。
“我說北悅啊,你嫁到臧家這麼久了,也沒見你為家族做過啥貢獻!自己賺錢賺得盆滿缽滿,也不說幫襯幫襯家裡人,這也太不孝順了吧!”她雙手叉腰,語氣尖酸刻薄,仿佛北悅犯了什麼滔天大罪。
北悅冷笑一聲,早料到他們會來這套。
“二嫂,您這話說的,我耳朵都聽得起繭子了。我幫襯家裡人?我幫誰了?幫李大頭還賭債?還是幫您兒子娶媳婦?”北悅目光如炬,直視著趙二嫂,讓她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
“你……你這是血口噴人!”趙二嫂慌了,她沒想到北悅竟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揭她的短。
北悅不再理會她,而是從隨身的挎包裡掏出一個厚厚的本子,啪的一聲摔在桌子上。
“這是我這幾年給家族的捐贈記錄,還有幫各位親戚辦事的證據,白紙黑字,清清楚楚!二嫂,您要是眼神不好使,我可以念給您聽!”
眾人嘩然,紛紛伸長脖子去看那本子。
李大頭臉色煞白,他知道北悅說的都是真的,他欠下的賭債,有一大半都是北悅幫忙還的。
趙二嫂的兒子娶媳婦,也是北悅托關係找的工作,置辦的酒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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