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瑾之閉了閉眼睛,當年的事情浮現眼前。
寧安王把他騙到一個莊子上,就對他下了迷藥,然後有人對他實施移魂大法。
他恍恍惚惚中感覺有另外一個靈魂占據了他的身軀,他想掙紮,他想對抗,可他自己的靈魂就好像被關在了一間又小又黑的屋子裡,隻對那奪舍者有一些淺薄的感知。
他能感受到那個人企圖使喚他的身體,可不知道什麼原因,那個靈魂霸占了他的身體,卻不能控製他的身體做任何動作。
他隱隱約約聽見他們說什麼新的靈魂不能與身體契合,還說什麼也許是他的主觀意識太強,還在跟奪舍者爭奪身體的主導權。
在奪舍者成功之前,寧安王背後的人,也不敢放他出去,就一直把他關在地下室裡。
那人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練習掌控他的身體,可無論那人怎麼努力,他的身體都不聽那人的指揮。
就在這時,慶平公主闖入,那麼迫切地投入了他的懷抱。
之後的一切,都是慶平公主主導,那人也順水推舟,任由公主予取予求。
慶平公主太累了,醒來已經是幾天之後了。
寧安王七天後在密室找到了慶平公主,得知他的身體被慶平公主享用了,而那奪舍之人還無法掌控他的身體,就改變了策略。
寧安王讓人割了他的臉,那個奪舍的人禁不住疼痛昏迷了,溫瑾之這才趁機奪回了身體的主動權,趕走了奪舍者。
直到他被送到天王寨,寧安王都以為他的身體裡住著的還是那個奪舍之人的靈魂。
寧安王甚至不止一次罵他:“廢物,連一具身體都掌控不了。”
他在寧安王麵前,還就一直裝著不能動彈的樣子,直到寧安王再也不出現在他麵前。
“溫大人,你身體好些了嗎?”慶平公主的聲音拉回了溫瑾之的思緒,他抬眼看去公主手裡拿著一塊洗臉巾,正輕輕地擦拭著他脖子上的汗水。
溫瑾之臉上裹滿了紗布,隻有兩隻眼睛和嘴露在外麵。
他腦子裡不由自主的顯現出公主那光潔如玉的胴體,耳朵泛起不正常的紅暈。
他衝慶平公主點點頭,眼裡不敢有太多的情緒。
他的目光又忍不住落在了慶平公主身後的小不點夜生臉上,孩子瘦得皮包骨頭,因此眼睛看起來也特彆大。
即使他的身體這樣孱弱,也跟溫瑾之長得很像。
當初溫瑾之高中探花郎,皇帝曾經試探性的問過他:“可願意做慶平公主的駙馬?”
他不想做駙馬,他的抱負在朝堂之上,在普天之下,娶了公主,他的仕途就完了。
因此,他說爹娘給他打小定了一門親事。
其實那親事,在他趕考之前,姑娘那邊就捎來口信說兩人八字不合,要退親。
溫瑾之特意跑去質問那姑娘,才知道哪裡是八字不合,不過是姑娘有了意中人找的退婚理由。
他就偏不退婚,反正急的不是他。
如今,他已經失蹤四年多了,那姑娘怕是早就嫁給了如意郎君了吧?
溫瑾之心情複雜,夜生畢竟是他這具身體的親生兒子,可當時的他卻被人奪舍了,所以這夜生究竟算不算他的兒子呢?
溫瑾之覺得,等這張臉好了,再做決定。
萬一他這張臉不能恢複成原本的樣子,讓夜生日日對著這麼一張恐怖的臉喊爹,他也於心不忍。
慶平公主又用勺子舀了溫開水,往溫瑾之嘴裡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