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戎十一的話,圖主簿拿出夾在烏家戶籍後麵的幾張圖畫。
“烏何思子心切,雖每年都能見上兩三次,但還是讓畫師畫了畫像,隨身帶著。我這裡分彆是烏瑾三歲、六歲、九歲時的畫像,戎侍衛,請看。”
戎十一點了點頭,這三張畫像一看就是同一個孩子。
九歲那張是去年的,容貌精致,與他在平順客棧見到的幾乎一模一樣,就連那有幾分市儈的笑容都是一般無二。
至於烏平、烏信和烏康,這三人都是奴籍,隻有名字和年齡以及簡單的容貌特征。
烏信左臉大塊胎記,烏平麵黃眉濃,烏康膚黑,唇角左下側有顆黑痣。
倒是都能對的上……
查過戶籍,戎十一不再說話,謝過圖主簿就離開了。
圖主簿收起戶籍信息,嘴角微微勾起。
這幾人的信息,除了李繼信是去年就定下來的,其他三人都是最近才補上去的。
但是,任誰也查不到是後補的。
他在魯延縣做了十三年的主簿,可不是白乾的。
戎十一離開縣衙,又去了烏家。
烏何聽說兒子已經到了憲州,激動得語無倫次,最後又忍不住落淚。
他先是哭訴自己命不好,不敢親自去接兒子,又擔心那不知哪裡來的海東青,會傷害到他兒子。
戎十一被他哭的心煩,就說海東青已經被抓,烏瑾平安無事。
烏何這才放下心來。
戎十一打聽烏平和八年前的事情,烏何的說辭也沒什麼漏洞。
本來戎十一還想著,要不要把烏何也帶到七王子府,就被烏何一把抓住。
烏何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直言一定是自己又影響到了烏瑾,才會讓他遇險。
他爹娘、他兄弟、他大兒子都沒了。
他的妻子、在他家做的時間長一點的仆人,也都險些沒命。
戎十一看著衣服上的鼻涕,惡心的要死,又擔心這烏何萬一真的瘟到自己,或是王子府出點什麼事,一定會怪自己把烏何帶去,就趕緊離開了。
烏何看著戎十一離開的背影,眸光閃爍……
月光輕移,灑落在霖王府的青磚之上,那磚麵已覆上一層銀白的霜花,映現出一片清冷而晶瑩的景象。
房間外漸漸開始飄起了雪粒,薊陽的初雪較往年來的晚,但終究還是落了下來。
李繼仁帶著一身寒氣從練兵場回來,問過霖王的情況後,點了點頭。
韓青雲裹著厚厚的狐裘在案桌上寫著什麼,腳邊還有一個大大的炭盆。
見李繼仁回來,正要起身,被李繼仁攔住。
“韓姑父不要多禮。”
李繼仁脫掉外套,扔給隨從,見韓青雲寫的是糧草調度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