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落下得太快,在場所有人,包括薑鳶都沒反應過來。
“弟妹!你打我!?”
薑大娘捂著臉,滿臉的不可置信。
薑母依舊是縮著身子局促站在原地,“你不能罵鳶兒,她還沒出嫁,會壞了名聲……”
她還是窩囊的樣子,薑鳶的心底卻劃過了一絲暖流。
“欺負人啊!好心來幫忙,結果被侄女拿錘子威脅,被弟妹扇巴掌!我命怎麼就那麼苦!”
薑大娘索性扯著嗓子哭喊道。
“一家子神經病!要我看,就彆管!”薑大伯將哭鬨的薑大娘摟在懷裡,眼睛充血。
他張口欲多言,看到薑鳶舉起的鐵錘,連忙往外走。
“我們走!呸!什麼人!”
兩人互相拉扯著離開,罵罵咧咧的,但背影卻帶著慌張。
“鵠兒!關門!趕狗!”
薑鳶嗤笑著目送著兩人離開,餘光注意到薑母的小動作,先一步將鐵錘換到了另一隻手,藏在身後。
“鳶兒……”薑母緊張地看著她,眼裡滿是擔憂。
注意到她盯著鐵錘,薑鳶拎著鐵錘,將它放在門簷下,回頭露出自認為乖巧的笑。
“娘,我沒事,我方才是嚇唬他們的。”
然而這一笑,薑母直接是一副見了鬼似的表情。
薑鳶這才想起,原主被嬌寵,對這個窩囊娘更是呼之即來,極少給好臉色。
她這回突然變性乖巧,簡直比太陽打西邊出來還要駭人!
薑鳶心思百轉千回,抿了抿唇,看向一旁的雪地,聲音帶著絲扭捏。
“娘,從前是我被寵得太過分了。這幾日我反省,覺得,我不能再任性了。一門親事,沒了便沒了,但如今,爹已經不在了,我作為您的大女兒,作為鵠兒的大姐,應該挑起重任,和您一起支撐起這個家。”
薑鳶自小沒了父母,與親戚更是見麵就是互相嘲諷謾罵,並不太知曉尋常子女應該如何與父母交流。
她組織了語言,隻希望薑母不要發現她的不對勁。
她忐忑說完,緩緩看向薑母時,卻對上了一雙紅彤彤的眼睛。
“鳶兒,是你受苦了。”薑母捂著嘴,她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痛楚和委屈,將薑鳶和薑鵠拉入懷中,緊緊抱著。
“是娘沒用。你們都是好孩子……”
薑鵠小小的人,也紅著眼拍著薑母的後背。
“娘是最棒的娘,有娘和阿姐就夠了,鵠兒不要姐夫和大伯大娘。”
薑鳶縱然是久經社會的磨礪,此時也忍不住鼻子一酸。
——
“官差大人,不是我故意和您對著乾,您看,咱們村裡本就沒有空屋,隻能問問村民們,家中有沒有空置的屋子,能讓出來。”
村中央的廣場上,一隊帶刀差役滿臉凶樣地站立,中間圍著五人。
那五人,雖然衣衫破爛,蓬頭垢麵,但其中三人依稀可見絲富貴氣質。
廣場周圍圍著一些好事的村民們,交頭接耳著說話。
“聽說是京城來的老爺少爺呢!真稀奇!”
“老爺少爺,往後也要和我們一樣在地裡打滾咯!”
“那倆少爺長得真俊,還有那個,好大塊的肌肉,一看就很能乾。”有小姑娘紅著臉道。
“俊?你家可還有多餘的空屋?直接帶回家成親。”有人調侃道。
北方人說話不拘小節,但廣場中央的幾人卻是變了臉色。
“無礙!隻要有地方住就行了,我們也能交差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