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作儒說道:“你還當自己隻是周氏的主母嗎?芙兒已經入了東宮,現在周氏不光是世族,更是皇親,怎麼能把眼光盯在王盧兩家?”
周夫人說道:“但是蓉兒是我們的親生女兒,我不過是想給蓉兒最好的,我們周氏難道還需要蓉兒一個女孩子來……”
周夫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周作儒就板起了臉:“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想讓蓉兒嫁回到你們王家,這絕對不可能!”
周夫人也來了脾氣,我王家也是世族,在大寧也是一流的門庭,這是看不起我王氏嗎?
“夫君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蓉兒為何不能嫁回王家?我王家也是名門望族,如何不能嫁?而且蓉兒嫁回到王家,最少日子能過的順心如意,不會苛待蓉兒,再者說……”
“我周作儒的女兒,哪個敢苛待?若說是苛待,也就隻有你們王家敢,你抽空還是回王家一趟,告訴你哥哥好好約束族中子弟,這幾年真是越發的不成樣子,族中子弟跋扈,行事高調至極,還真當自己的腦袋上是鐵做的,陛下不敢砍是不是?”
周夫人不服氣:“我們王家怎麼了,我們……”
“你們王家怎麼了回去問你哥哥,這兩年王家子弟犯了多少事都被悄無聲息的壓了下來,不說彆的,就說慕子鈺和你那個醜侄女的事情……”
“什麼醜侄女?雅嫻她隻是有了些胎記,她容貌不醜!”
周夫人現在是動了真氣了,王小姐的容貌是整個王家的大忌諱,是遺憾,也是恥辱。
明明是個金尊玉貴的嫡女,又生了一副傾國傾城的好容貌,但是竟然有大片的胎記,這就像一個笑話,像一個諷刺,仿佛上天的懲罰,是報應,像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臉上。
王小姐對於王氏來說就像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讓所有人都不舒服的存在。
她後來戴上了麵紗,變成了京城四大美人之一,保住了王氏的麵子,他們本來想就讓她這樣藏一輩子。
一個沒有大用的嫡女,換一個取之不儘的錢袋子,很劃算,但是沒想到這次裡子麵子全都丟光了,周作儒踩到王氏的痛腳上,周夫人不跳腳才怪!
周作儒無意與她爭吵,在他的眼裡,與女人爭吵是沒有意義且浪費時間的事情。
“我不想跟你爭吵,這件事兒到此為止,我還有事要處理。”
周作儒說完話就去書房了,周夫人心裡一肚子的氣,但是她知道,明天她就要去打聽其他府上適齡的公子,再過幾天,那些人的資料就要出現在夫君的手上。
夫君夫君,他是她的夫,但是他也是她的君,除了忠於他,除了為他做事,她還有什麼選擇呢?
周夫人看著空空蕩蕩的屋子,眼裡卻已經沒有眼淚落下。
她是王氏的嫡女,她是周氏的主母,她是太師夫人,她是如此的高貴與尊貴,怎麼能夠哭?
而且她的眼淚早就在那些張羅著為他納妾教導庶子庶女的時候流乾殆儘,還有什麼好哭的?
周氏起身,整理好華貴的衣衫,扶了扶步搖,平靜的起身走出了屋子。
周夫人脊背挺直,神情端莊嚴肅,每一步都邁出一樣大小的步子,步搖隻是微微的顫動,幅度恰好,腰間環佩一絲聲響也無。
這就是世族之首周氏的主母啊……
走出了這間屋子,她就還是府裡最有權威的女主人。
在此刻,心情最好的恐怕就隻有太子了。
他看到了柳庭恪的信,嘴角忍不住的上揚,他還記得當初宜州一彆,在畫舫之上,這個小少年運籌帷幄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