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樊清就拿著修好的手爐過來了,而且還帶著一籠子的老鼠。
“苗兒,慎之,你們快看,一隻都沒死,咱們的酒可以喝,我今天應該能嘗嘗了吧?”
他們已經喂這些老鼠喝酒喂了好幾天了,竇苗兒說若是今天這些還都沒有大問題,那就讓他喝。
若是酒有問題,為了這些天老鼠應該早就死了,但是現在除了每天醉乎乎的還都活的好好的,就說明應該真的是能喝,她終於放下了心。
“那今晚咱們就喝。”
柳庭恪糾正道:“是我們,沒有你。”
樊清也跟著幫腔,“這次慎之說得對,你是女孩子,酒還是少喝為好。”
傍晚,幾人坐在一起,竇苗兒和樊清還像模像樣的弄了一個“開壇儀式”,歡樂的不得了,而此時此刻,盧三爺騎馬出城回京,廬陵書局掛上了白綢……
原本建安帝歸天的消息官府張貼出來之後,隻是各種青樓酒肆肉鋪都關門了,其他的也沒什麼變化,但是盧老爺子的死訊傳來,整個三封城卻都看上去蕭索了許多。
不少的鋪子都拆下了紅燈籠,街上那些賣春聯爆竹的都少了一大半。
竇苗兒聽著竇方的形容,第一次切身的體會到世族的權力到底大到了何種地步。
這些百姓絕大多數人都不是因為有多敬佩和崇拜盧老爺子,而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生活的這個地盤誰說的算,自己得罪了誰會活不下去。
皇帝愛誰做誰做,反正老百姓既不能決定誰做皇帝,也不會有哪個皇帝會閒著沒事兒跑到三封城來殺自己,但是盧家不一樣,盧家在這裡有很多產業,一舉一動都有無數雙眼睛看著,而且盧三很快就會回來。
盧家比周王兩家都低調多了,盧三爺沒做過什麼欺男霸女的事情,但是他是正兒八經的盧氏本家公子,隻這一條,就夠了。
麵對這樣的情況,像是趙錦程和樊清這樣一心讀書科舉報效國家的寒門學子最為痛心。
樊清說道:“世族之害,不能不除,皇權何在?天威何在?毫無尊卑,目無綱常,簡直……簡直……”
樊清氣的都不知道拿什麼詞形容了,一個大臣死了比皇帝死了的影響都大,而且也不是什麼青天大老爺,就很離譜!
趙錦程倒是比樊清要清醒一些:“子清言之有理,但是又談何容易,與你我有一樣心思的人,最終不是與世族同流合汙就是被世族打壓到一事無成,從前在鯉縣的時候還滿懷壯誌,但是離京城越近,我對自己產生的懷疑就越大,我真的可以嗎?我又能做多少呢……”
是的,趙錦程對自己的預判十分準確,上一世他沒有跟柳庭恪出來遊曆,在家埋頭苦讀,考上科舉之後,憑借著自己的一腔熱血,成功的把自己送到了小山溝裡當了一輩子的縣令。
樊清聽見趙錦程的話覺得不對,“也不是沒有,首輔大人就不是,現在首輔大人不就帶領著寒門學子……”
柳庭恪不由得打斷道:“子清認為首輔是什麼?是寒門出身闖出一番事業的典範嗎?”
“自然是!”
“那闖出一番事業的可是現任首輔大人?一門雙首輔的神話當真是因為德才兼備?”
樊清還沒等反應過來,慕子鈺就說道:“李家有如今的權勢,整整經過了四代人的努力,老首輔才把整個家族都搬到了京城,而現任首輔為什麼還能是首輔,其實沒有彆的原因,不過是時機成熟了,李家已經形成了屬於自己的勢力,現在的李氏與一個新世族有何區彆?”
仔細一想,好像……
沒什麼區彆……
趙錦程也感到無比的頹喪:“最終,我們都將變成自己最討厭的樣子,那我們現在做的又有什麼意義呢?”
竇苗兒看見趙錦程和樊清這樣子,不由得說道:“恐怕你們看不見,人家李家努力了四代人呢,要想和李家一樣,你們得先要自己做出卓越功績,還得要有個好兒子好孫子加上好曾孫,所以把心放到肚子裡,你們活著的時候絕對不會變成自己最討厭的那群人,隻可能死後會變成他們的祖宗。”
趙錦程:……
樊清:……
好像並沒有被安慰到。
柳庭恪說道:“青青的意思是說,我們不能控製事情以後會怎麼發展,眼下隻要做我們認為對的事情就可以了。”
樊清點頭:“我妹子說的對!”
竇苗兒:……
好像是柳庭恪說的吧?
樊清對柳庭恪說道:“剛剛我真的差點兒被你動搖了心智!”
柳庭恪心想:真動搖了就好了,可惜,算你沾了明光兄的光。
竇苗兒無奈的說道:“柳庭恪還不是怕你搞錯了同盟的對象?”
“那按照你們這麼說,我們若是以後入了朝,豈不是沒有誌同道合的人了?也沒有可以深交可以信任的人了?”
竇苗兒真想掰開樊清的腦袋,看看裡邊都裝了什麼,天天報效朝廷報效陛下的掛在嘴邊,這會兒當皇帝不存在了?
但是她也不敢說的太明白,她也不敢跟樊清透露太多,樊清實在是太容易泄露秘密。
“柳庭恪不是人嗎?我家柳庭恪厲害,以後大哥你就信任他,跟著他走就行了!”
說完竇苗兒就給柳庭恪遞了個眼神:再次重申,千萬千萬彆讓他考上科舉!
柳庭恪:收到!
樊清想了一會兒:“慎之你……會是一個好官吧?”
柳庭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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