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八,新帝繼位。
天不亮的時候,新帝身著明黃的龍袍,親自前往太廟祭祖,自己作為子孫即將繼承祖業。
同一時間安王出發趕到了南郊祭壇,代替新帝祭祀天地,祭祀皇天後土,祈禱風調雨順。
與此同時,太孫寧煦代替新帝到達社稷壇,祭祀新國君的社稷神主。
正午十分,太陽最亮的時候,新帝從太廟回歸到登基大殿,滿朝文武都已經在門外等待許久。
每一個人的官袍都是整整齊齊,一個褶子都沒有,帽子戴的正正當當,臉上的表情十分嚴肅。
新帝身穿明黃的龍袍,十二簇冕旒在陽光下熠熠發光,讓人不能直視。
新帝在恢弘的禮樂的聲中,一步一步沉穩的邁向龍椅。
經過這麼多天的準備,也已經做了代理國君這麼些日子,他覺得自己已經準備好了,可是這一刻,這把龍椅就在眼前,他離它越來越近,他卻發現自己並沒有準備好。
他怕了,他感覺到恐懼,但是他沒有退路,一步也不能退。
鐘聲響起,太子站在高台之上,看著下麵謙卑的伏在地上的文武百官,心裡卻像是壓了一塊巨石,明麵上他們是坐在跪自己,但是實際上是在心裡俯視自己。
太子看著頭頂的太陽,但是為什麼卻感覺不到光亮,也感覺不到溫度……
吾皇萬歲,他一點兒都不想活到一萬歲,他隻想活到看到皇室能夠掌權的一天。
由於建安帝的喪事,原本繁瑣的登基儀式大大的簡化,建安帝隻是讓人念了一份祝詞,然後頒布了大赦天下加開恩科的聖旨,公布年號“順德”,今年紀年為順德元年。
慧空作為國寺的住持,自然是參加了登基大典,在結束之後,單獨與太子……不,現在應該叫順德帝了,慧空與他單獨在勤政殿待了半個時辰。
慧空走了之後,順德帝將自己關在勤政殿,誰也不見,也沒有吃任何東西,一夜都沒有出來。
而慧空則是坐著轎輦,沒有直接返回白馬寺,來到了一家小茶館,柳庭恪已經在這裡等了很久了。
“柳施主,許久不見。”
“也不是很久,今日約大師前來,主要是想讓大師見個人。”
王小姐摘下帷帽,“大師。”
慧空念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王施主安好,貧僧甚喜。”
柳庭恪說道:“能帶走嗎?”
慧空說道:“可,佛門十分歡迎王施主。”
王小姐說道:“我從未一心向佛,隻求尋個庇護之所。”
慧空也沒有說什麼,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柳庭恪看著慧空脖子上的那串佛珠說道:“大師這串佛珠不知多久了,可有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