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安王過來,順德帝總算有了些好臉色。
安王說道:“剛才臣弟去看過了,火勢撲滅的很及時,沒有造成什麼大後果,修繕也很快,隻不過造成的影響很大。”
“你覺得朕該如何處置這件事?”
安王剛想說話,但是想到那跪了一地的大臣們,他又閉上了嘴。
順德帝揉了揉腦門,讓安王先下去安排一下,過一陣子安排祭祖,向祖宗告罪。
過了一個時辰,柳庭恪拿著寫好的聖旨來給順德帝過目,若是順德帝點頭,就可以往聖旨上謄抄了。
柳庭恪一出門,就看見滿地的大臣,不過也隻是看了一眼,就進了一牆之隔的禦書房。
順德帝正在批折子,但是眉頭卻皺的仿佛能夾死一隻蒼蠅。
“請陛下過目。”
順德帝隻看了一眼,就說道:“重寫!”
“微臣不知道哪裡需要改,請陛下明示。”
“朕不滿意。”
“陛下怎樣才能滿意?”
“讓他們都從朕的眼前消失,朕就滿意了。”
柳庭恪想了一下,“微臣回去重寫。”
順德帝忍不住說道:“朕要你何用?”
柳庭恪說道:“既然他們願意跪就跪好了,左右跪個一時半晌的又不會出人命,除了占路之外,也不礙著彆的事兒,而且晚上宮門落鑰之前他們自然就走了,陛下何必急在這一時半刻?”
順德帝被他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話雖然這麼說,但是這種被人硬逼著去做一件事的壓迫感,真是誰坐在這裡誰知道。
順德帝最後隻說了一句:“朕要你有何用?”
柳庭恪說道:“他們在殿前跪著是逼陛下,但若是陛下不在意,那就是陛下您逼他們了,陛下總是忘記,您是規則的製定者,您可以不遵守規則,這世上沒有誰能真正逼迫您而不付出代價。”
順德帝看著柳庭恪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焦躁的心突然就冷卻了幾分,若是自己真的不在意,那頭疼的就是他們了,但是他做不到不在意。
順德帝現在還真的挺希望自己是個昏君的。
但是他也不敢真的做一個昏君,這就給了世家現成的理由直接換一個皇帝。
柳庭恪說道:“以前我身子弱,生的又瘦小,我未婚妻讓我做家務活兒的時候就會覺得分外心疼,她覺得自己是在虐待我,後來她為了避免自己內疚心裡不舒服,每次我乾活兒的時候她就不看,她說這是眼不見心不煩。”
順德帝沒有說話,柳庭恪說完就出去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戶部尚書問道:“陛下可在裡邊?”
“在,陛下正在批閱奏折,看上去陛下的心情似乎不太好,諸位大人恐怕還要等等。”
順德帝心情不好誰都知道,用他說?
不過知道順德帝還在屋裡他們就放心了。
原本是還在,但是順德帝聽到柳庭恪的話之後,就決定走了,他也試試眼不見心不煩。
反正在屋裡憋屈也是半天,去彆的地方憋屈也是一天,乾嘛在一棵樹上吊死?